第1567章 那声音闷得像堵在喉咙里的叹息(1/2)

那声音闷得像堵在喉咙里的叹息,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河泥的腥气,李默望着对岸模糊的山影,枯枝在暮色里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裤脚还沾着上午过溪时不小心溅的泥点,此刻已半干成龟裂的纹样,像谁用指甲掐出的裂纹,身后的茅草在风中倒伏,露出藏在里面的土灶,铁锅边缘结着黑垢,灶膛里的灰烬被卷得漫天飞舞。

李默最后看了眼那堆余烬,转身把行囊甩上肩,帆布带勒得锁骨生疼,白鹭又落回芦苇丛,水面上的波纹一圈圈荡开,漫过李默刚才坐过的那块青石。

衣角的破洞被风灌得鼓胀,李默忽然想起阿娘临终前缝补这件衣裳的模样,银针在煤油灯底下闪着微光,像此刻河面上零星的碎冰。

脚步踩碎了满地残阳,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蜿蜒的河水纠缠在一起,李默数着脚下的卵石,一步,两步,铜铃又响了,这次却清越了些,像冰凌从屋檐坠落,在空荡的山谷里溅起回声。

雪霁初晴的山谷浸在琥珀色的暮光里,李默倚着木屋门框,看檐角垂落的冰凌在风中轻晃,先前几日的风雪把山谷填得满满当当,连风声都带着闷响,此刻倒静得能听见松针上积雪簌簌掉落的轻响。

忽然,「咔」一声轻裂,像细瓷在云端相碰,李默循声望去,最长的那支冰凌正从根部断裂,透亮的棱面折射着最后一缕天光,像谁失手跌落的水晶簪子。

坠落的速度比想象中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触及地面那捧新雪时,碎成千万粒星子,「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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