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姜维适时解说道：此乃三千神刀营将士。

当年丞相坐镇汉中时，特令蒲元大师锻此三千神刀。姜维继续道，神刀营专克伪朝铁骑。

诸葛詹闻言颔首，初见这群持刀武士时，脑海中便浮现史书所载陌刀阵。

果不其然，二者皆是专为破骑而设。

蜀地缺马，魏国却有虎豹骑。欲在平野抵挡骑兵冲锋，非此类重装步兵不可。

蒲元先生是何方神圣？诸葛詹好奇追问。能被姜维尊为者，想来绝非等闲。

乃当世神匠，所铸宝刀宝甲皆非凡品。提及蒲元时，姜维眼中满是敬重。

史册能为蒲元留名，正因姜维在着述中对其推崇备至。

神刀营过后，又一阵列踏尘而来。

不待姜维开口，诸葛淉便脆声道：这必是连弩营！瞧他们手持的诸葛连弩。

正是。姜维笑道，此营亦三千之众。

连弩营方阵行过，忽见一队装束奇特之师。这些壮汉头插翎羽，身披异甲，步伐间带着南疆特有的彪悍。

此乃五千藤甲军，原是御史中丞从南中带出的精锐。

姜维所说的御史中丞，正是归顺诸葛亮的南蛮王孟获。

其藤甲坚固异常，防御不输铁甲，却轻盈许多。姜维补充道，唯惧火攻，此其软肋。

诸葛詹踮脚张望，见藤甲军后方再无方阵，只有绵长队列。

后边皆是普通士卒，就不细分了。姜维解释道。

大汉竟有如此多精锐之师！诸葛詹不禁赞叹。

虎步营、神刀营、连弩营、藤甲军……

还有两支呢。姜维笑意更深，王平将军率五千无当飞军镇守汉中，陈到将军领白毦兵驻防白帝城。

经此提醒，诸葛詹恍然——六支劲旅，当真不容小觑。

蜀汉陷入如此困境，实乃国力所限。

疆域狭小，人口稀少，十万大军已是极限，再扩充只会拖垮国力。

既然规模受限，就只能从精锐程度上寻求突破。

在这般限制下，蜀军陆续组建了多支精锐之师。

刘备亲卫白毦军、山地劲旅无当飞军、全能虎步营、远程火力连弩营、克制骑兵的神刀营、灵动如风的藤甲军，还有悍不畏死的南蛮勇士。

诸葛丞相用兵如神固然重要，但若无这些精兵强将，北伐也难以屡创以少胜多的战绩。

其中虎步、无当、白毦、藤甲四营各有五千将士。

神刀与连弩二营因国力所限，仅各配三千人马。

伯约兄，何不将神刀、连弩二营也扩充至五千？诸葛詹询问道。

姜维叹息：军费吃紧。四亿钱要用于军饷、抚恤，还要安置北伐将士遗属，实在捉襟见肘。

区区四千人的扩编，看似不多，却是笔巨大开支。

诸葛詹提议：不如从现有士卒中选拔四千精锐补入二营？

思远有所不知。姜维解释道，连弩工艺复杂，神刀更是稀罕，武器装备才是最大难题。

此事交给我吧。诸葛詹当即允诺，让铁官和尚方监赶制便是。

调遣工匠对诸葛詹而言易如反掌，这两处衙门皆在其掌控之下。

但换了姜维就需层层上报，朝廷未必应允。

那可太好了！姜维喜出望外，又补充道：不过锻造神刀需请蒲元先生相助。

这位大师现在何处？

就在军中！

会晤结束后，诸葛詹算是正式检阅了三军。

待将士们散去操练，姜维便引着诸葛詹一行前往一处营房。

尚未走近，便听得叮当打铁之声不绝于耳。

军中虽配有工匠，却不负责军械制造——朝廷严禁军队私设工坊。

这些工匠仅能做些维修保养，绝不可擅自打造兵器。

进入营地，只见工匠们在铁砧前忙碌，锤打声不绝于耳，场面甚是热闹。

一位文士模样的人正站在几排木桶前，逐一品尝桶中的水。

蒲元先生。姜维唤道。

文士这才注意到有人靠近，转身行礼：见过将军，见过各位。

这是丞相之子。姜维向蒲元介绍诸葛詹，至于几位女子，他并未提及。

原来是丞相家的公子，久仰久仰！蒲元得知诸葛詹身份，态度顿时热络起来。

先生这是在做什么？诸葛詹好奇地望着那些木桶。

这些是从不同河流取来的水。蒲元解释道，品鉴水质，挑出最适合锻造淬火的。

姜维插话道：当年丞相命先生锻造战刀对付魏国骑兵，先生发现汉水不适淬火，特地从蜀江运水，这才铸成三千神兵。

诸葛詹暗暗点头——正如泡茶讲究水质，淬火同理，水质不同，兵器品质自然有别。此等技艺，当真不凡。

先生大才，军中未免埋没，何不考虑去铁府任职？诸葛詹起了招揽之意。

当着面挖墙脚？姜维忍不住笑道。

兄长此言差矣。诸葛詹正色道，铁府专司军械，若得先生坐镇，必能锻造出更多精良兵器。

承蒙公子抬爱。蒲元婉拒道，军中自在，能随心锻造上品兵器。铁府虽规模宏大，却束缚太多，不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