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2）

“断无可能。我与他同榻而眠多时，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黄舞蝶言之凿凿，“若是不入眼的女子，思远从不正眼相待。你可知道，长安城里惦记他的姑娘能排到洛阳城去。”

“他身边那些红颜知己，哪个不是他主动求来的？十三岁上就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黄舞蝶继续道，“你是没见着，当年他初见我那会儿，活脱脱就是个强抢民女的纨绔，硬是让我非嫁不可。”

“他若瞧上你，你插翅难逃。”黄舞蝶笃定道，“一来你父兄不会阻挠，二来圣上必会赐婚，你连推辞的余地都没有。不过能被思远垂青也是造化，你且好好思量。”

这番话说得马思凉心乱如麻，手里绞着帕子暗自思忖，那小丞相究竟是否对自己有意。

“莫要胡思乱想。”黄舞蝶宽慰道，“他若有意，待会儿你们定会。到时候可别犯糊涂，记得主动些应承下来。”

“这般举世无双的奇男子，普天之下独此一人，你且暗自欢喜吧。”

“好！”马思凉银牙一咬，“若小丞相当真看得上我这凡胎俗骨，今夜我便自荐枕席又何妨。”

“咯咯咯——”黄舞蝶笑弯了腰，“这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思远尚在守孝之期，要过门也得等到来年。不过先定下姻缘也是好的。”

“呸！”马思凉轻啐，“什么定下姻缘，说得这般难听。”

“不与你饶舌了。”马思凉霍然起身，“我这便去试试，看能否与小丞相一回。告辞！”

不愧是西凉女子，马思凉主意既定，当即快步离去，要寻那诸葛詹制造一场“偶遇”。

我帮你

夜幕低垂，马思凉心中盘算着：若见不到人，便假装迷路去小丞相房中。

诸葛詹的魅力实在太大，整个蜀汉的女子都为他倾倒，马思凉自然也不例外。

离开黄舞蝶的寝宫，马思凉缓步向东宫外走去。

小丞相在哪呢...

没能立即遇见心中所念之人，她不禁有些失落。

夜色已深，我送思凉姐姐回去吧。一个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马思凉惊喜转身，见到诸葛詹后展露笑颜。

诸葛詹略感诧异，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如今朝廷同时宣布天子选秀和小丞相纳妾，怕是报名后者的人数会远超前人。

毕竟这位年轻的丞相，历来深受妇孺喜爱。

姐姐来自西凉，想必骑术了得？诸葛詹试探道：在下一直不得骑术要领，不知姐姐可否指点？

能指点小丞相，是我的荣幸。马思凉欣然应允，心中暗喜，看来对方确实有意。

姐姐太见外了。诸葛詹佯装不悦：唤我思远便好。

是我不对，思远别生气。马思凉笑靥如花：正好送我回家，路上教你几手如何？

一言为定。诸葛詹将手指放入口中，吹出响亮的口哨。

夜色中传来马蹄声，一匹骏马奔驰而来。

好马！马思凉由衷赞叹。

诸葛詹跨上马背，向马思凉伸出手：姐姐请。

马思凉毫不扭捏，将手递过去，诸葛詹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后。

姐姐，我骑术生疏，安全起见还是抱住我为好。诸葛詹厚着脸皮提议。

这样吗？

话音刚落，马思凉的双臂已环住诸葛詹的腰身，两人紧密相贴，画面分外旖旎。

不仅如此，大胆的马思凉还将下巴轻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柔声道：思远，我们走吧？

“咕嘟——”诸葛詹喉头滚动，暗自感叹凉州姑娘当真泼辣！

“驾！”他猛地一扯缰绳，赤色骏马如箭离弦。

的卢马蹄声如雷，转瞬掠过宫门踏入成都长街。此时宵禁的城池万籁俱寂，反倒衬得策马驰骋格外痛快。

这般死寂却让诸葛詹皱眉。比起白日的车水马龙，此刻空荡的街巷仿佛另一个世界，连他都觉得陌生。

“思凉姐，若废除成都宵禁如何？”他忽然侧首问道。

“哦？”马思凉将下巴搁在他肩头，轻笑：“那定是满城灯火通明。要我説，夜市的胡姬酒肆怕比白昼更热闹。”

少年眼底精光闪动，当即传令撤销禁令。如今蜀地百姓仓廪充实，何不开放夜市？说不准比白日的税银更丰......

“啧啧，思远这骑术真够呛。”耳畔传来戏谑。

“谁让姐姐不早来教我？”他耍赖般反咬一口。

“好好好，都怪姐姐来迟了。”女子笑着覆上他执缰的手，“两腿要这样夹住马腹......”

诸葛詹的骑术确实不堪入目。

他此生只骑过两种马：儿时温吞的滇马，与眼下这匹通灵性的神驹。前者慢如老牛，后者聪敏过人，倒叫他从未正经学过御马之术。若给匹寻常战马，怕是要当场出丑。

马岱的将军府转眼便到。

“姐姐明日还得教我。”他意犹未尽地勒马。

“只要思远开口，姐姐随时奉陪。”马思凉眼波流转。

府门家丁迟疑着不敢开，直到诸葛詹挥手才慌忙卸闩。

“思远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