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2）

笑声渐歇，孙权正色道：诸卿，此乃天赐良机于我东吴！

曹魏幼主临朝，朝局动荡。他目光炯炯，值此千载难逢之机，若能挥师北上必建不世之功。

臣 ** 出征！全琮出列抱拳。

孙权颔首，东线战事便交由卿全权统领。

末将定不负所托。全琮躬身退下。

孙权拍案道：此次朕欲发兵十五万！东线主力由全琮统领，中路荆州由朱然负责。另遣大将军父子分兵佯攻六安、相中二地。

虚实相生，四路并进，定能一举破魏！他踌躇满志地部署着。

臣父年迈......诸葛恪欲言又止。

糊涂！诸葛瑾厉声喝止，随即出列 ** ：老臣愿为先锋！

孙权赞道：老将军宝刀未老，实乃东吴之福！

马革裹尸，武人本分。诸葛瑾肃然答礼。

顾雍进言道：是否联合蜀汉出兵？若得西线策应，我军压力可减。

提及蜀汉，孙权眉头微蹙——交州旧怨犹在心头。但权衡利弊，终是召来诸葛恪：着你出使蜀地，务必促成联军。

臣领旨。诸葛恪深吸一口气。自两国交恶，与蜀交涉的重任便落在他肩上。

即刻备战，秋后发兵！孙权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群臣齐声。

东吴调集十五万大军，准备兵分两路作战。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战前筹备工作异常繁重。

恰在此时，魏主曹叡于正月底驾崩，二月举行葬礼。消息传到蜀吴两国时，正值春耕农忙时节。

对农民来说，春耕显然比战事更为紧要。战事可以推迟，但农时一旦错过，全年收成必将大受影响。因此，两国都决定先完成春耕，再陆续展开战备工作。待到秋收时节，粮草充足之际，方是用兵良机。

退朝途中，诸葛瑾父子同乘一辆马车。

父亲年逾六旬，何必还要亲自领兵？诸葛恪不解地问道。尤其在他代为求情后，父亲仍主动请缨。

你是觉得为父位居高位，不该再争军功吧？诸葛瑾捋须反问。

孩儿不敢。诸葛恪虽如此说，心里正是这般想法。

恪儿，诸葛瑾正色道，纵使位极人臣，终究是臣子。君王有命，岂能推辞？你要时刻谨记为人臣子的本分。

孩儿谨记。诸葛恪恭敬应道。但他究竟领会了几分，旁人不得而知。历史上这位少将军后来确实位极人臣，甚至超越其父，却因忘记臣子本分而招致灭门之祸。

回到府邸，诸葛恪即刻准备启程前往成都游说蜀国。临行前，诸葛瑾递给他一封信笺：将此信交给小攀便可。

遵命。诸葛恪将信收好。

此时成都的铁官作坊里，数座高炉日夜不停地吞吐着浓烟。滚烫的铁水倾泻而出，工匠们挥汗如雨地进行着炒钢作业。当铁水冷却至合适温度，蒲元的高徒们便会施展独门淬火技艺，锻造出上乘钢材。

铁分三种：生铁坚硬却脆，易折难弯；熟铁柔韧有余，易曲难直。唯有钢集二者之长，刚柔并济。

“全军新式装备进展如何？”诸葛詹背负双手，在工坊间踱步巡视。

“禀小丞相，各部兵器已尽数熔铸新造。”司金校尉紧随其后回禀。

高炉林立，重铸兵器自是迅捷。铁水凝为钢坯，再经水力重锤反复锻打即成。

“三万！”诸葛詹竖起三指，“战前务必备齐三万副钢铠。”

校尉额角沁汗，小心翼翼道：“不知大战何时开启？下官也好早作筹谋。”

“吴人动向未明，至少待到春耕之后。”诸葛詹语锋一转，“高炉启用已逾一载，莫非连副铠甲都未曾预留？”

“确有部分库存，只是...”

“休提托词！”诸葛詹骤然冷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误了军机，你且想想将士们会如何款待你这锻铁主事。”他忽然轻笑，“大不了另择贤能便是。”

校尉喉结滚动，抱拳高声道：“下官定当竭力以赴！”

“这才像话。”诸葛詹负手前行，“危机常伴机缘。若能在出征前办妥此事，你这铁官未必不能搏个侯爵。”

“谢小丞相栽培！”校尉眼中精光迸射。

蜀汉承袭汉制，非战功不得封侯。于他这般匠作头目而言，若能得爵实乃光宗耀祖。

“轰轰轰——”

刚近锻冶工坊，震天锤音便扑面而来。无数水力巨锤此起彼落，剑胚、矛尖、箭镞在千锤百炼中渐显锋芒。

“滋滋滋——”

转过锻坊，便是 ** 之所。匠人们操纵着新制的水力磨盘，将寒光凛冽的刃口抵在飞旋的磨石上，霎时火星迸溅，刀光如雪。

水力车间内浮动的木屑如薄雾弥漫，这是专门制作木质兵器的场所，负责生产箭杆、枪杆及诸葛连弩。

旋转的钢制圆盘锯飞速运转，半个刀片露在操作台外。工匠们推送木材，锋利的锯齿瞬间将木料分割整齐。

自从诸葛兄妹开发出水力应用，蜀汉各地掀起了机械革新浪潮。工匠们为减轻劳力绞尽脑汁，各类水力装置层出不穷，仿佛打开了创造的闸门。

要鼓励创新，多发明实用器械。诸葛詹对司金校尉说道：既能提升效率，又可减轻劳动强度，这是双赢之事。

多亏您开创水力应用，否则我们怎想得到做工能这般省力。司金校尉由衷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