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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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刘阿斗连夜召集几位重臣商议要事,议题正是如何处置魏延。

除了天子刘阿斗外,在场的还有杨仪、蒋琬、费祎、董允、姜维和马岱。王平则率部驻守汉中,防备魏国进犯。

关于魏延的事,诸位爱卿都说说看法。刘阿斗开门见山道。

陛下,此事根本无需商议!杨仪迫不及待地起身,魏延罔顾全军安危,私 ** 毁栈道,险些陷我大汉于危境,必须严惩不贷!说着还不满地瞪了马岱一眼。

魏延虽未谋反叛国,但所犯之罪同样严重,按律当诛。违抗丞相遗命、不遵军令、擅 ** 毁栈道,这三条哪一条都够治他死罪。

马岱察觉到杨仪的目光,知道对方是怪自己没当场处决魏延,立即辩解:丞相遗命明确要求将魏延押回成都受审。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遗命?杨仪当即反驳,丞相临终前我一直随侍在侧,你竟敢假传丞相遗命?居心何在!

马岱将目光投向姜维,示意他作证。姜维会意,禀报道:是天使送来丞相的锦囊遗命,此事陛下应该知道。

确有此事。刘阿斗颔首确认。

五十八

杨仪眉头紧锁:丞相的军令怎会从成都传来?临终前直接交代我等岂不更方便?这道军令怕是另有蹊跷。

他上前一步,执礼问道:陛下,不知这军令出自何处?

此乃小詹亲呈,绝无虚假。刘阿斗语气笃定。

费祎突然插言:杨长史,以你与魏将军的嫌隙,若丞相当面托付,你真会放过他?

确实如此。姜维接话道:丞相向来深谋远虑,必是顾及你二人势同水火,才特意将手谕留在成都。

杨仪哑然。他与魏延的交恶举世皆知,连东吴都了如指掌,丞相这般安排确实合乎情理。

暂且不论此事。杨仪话锋一转,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魏延。

他正色进言:陛下,臣以为魏延罪无可赦,当处极刑!

刘阿斗环视群臣,静候众人表态。

臣附议。蒋琬毫不迟疑。魏延之死于国或有损,于他却是莫大好事。

附议。费祎紧随其后,他与蒋琬向来同进共退。

附议。

附议。

......

董允、马岱、姜维相继表态,无人提出异议。

那道锦囊军令虽保全魏延性命至成都受审,却终究不是免死令。以他所犯罪行,百死难赎其咎。

既如此,便依众卿所奏。刘阿斗见群臣意见一致,当即作出裁决。

【拾伍】大功告成

次日清晨。

诸葛詹悠悠醒转,昨夜竟不知不觉睡去,想是太过疲惫。

正欲起身,忽觉胸前沉甸甸的——诸葛淉正趴在他身上酣睡,嘴角挂着晶莹涎水,一撮发丝倔强地支棱着。

这倒出乎意料。诸葛詹轻手轻脚地起身,仔细为妹妹掖好被角,披上 ** 后悄然离去。

行至一座殿宇,刘阿斗与张皇后正在进食,诸葛詹轻车熟路入席共餐。

这些日子常居宫中,每日皆是这般景象,诸葛詹早已习惯成自然。

小詹来啦,昨日可累着了?刘阿斗停下银箸温声问道。

尚可。诸葛詹捧着粥碗狼吞虎咽,含混不清地应道。

刘阿斗这般性情的君主,相处起来甚是松快。有时连诸葛詹都会忘记对方九五之尊的身份,委实太过平易近人。

胖哥,昨日我见魏延押在囚车回京,朝廷准备如何发落?诸葛詹状似随意地发问,实则意在探听口风。

众卿皆言当斩。刘阿斗不假思索答道,对这少年郎君全无防备之心。

怕是欠妥吧?诸葛詹舀着碗里的粥继续道:魏延终究是咱大汉的征西大将军兼凉州刺史,又顶着南郑侯的爵位,为国立过汗马功劳。若就这样处决,岂非自折栋梁,更叫其他功臣心寒呐。

刘阿斗与张皇后听罢面色如常。这些时 ** 们早习惯了诸葛詹少年老成的做派。初时虽觉违和,转念想到他毕竟是诸葛丞相的血脉,聪慧早慧也是理所当然。

小詹有所不知。刘阿斗夹了块炙肉放进他碗里,细细分说道:魏延不仅抗逆相父遗命,更焚毁褒斜道栈桥,险些令我大军陷于绝境。若非伯约临危设谋,大军恐已遭司马懿围歼。

诸葛詹闻言搁下竹箸,暗中咒骂魏延愚不可及。这般罪过实在太大,纵使他有意相护亦无从着手。他原想以情动之、以理晓之,说服刘阿斗网开一面。可话到唇边却又生生咽下——这事儿魏延确实理亏。照律当诛,不牵连家眷已属皇恩浩荡,想要通过正经途径保全性命,简直痴人说梦。

少年忽觉灵光乍现。既然循规蹈矩行不通,何妨剑走偏锋?虽说年幼有其劣势,却也自有优势。身为,便是不讲道理些,撒泼耍赖些,倒也不显突兀。

但见诸葛詹忽然抄起玉勺,殷勤地为刘阿斗布菜:胖哥近日清减了,可要多进些膳补补。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刘阿斗见状龙颜大悦,连连颔首道:还是贤弟心疼为兄,那朕便多用些。说着将满碗珍馐吃得干干净净。

御膳桌前,诸葛詹殷勤地为刘阿斗布菜。刘阿斗那颗圆润的脑袋几乎要埋进碗里,坐在侧席的张皇后瞧着这番情景,忍不住以袖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