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2)
同僚之谊,理当相助。朱然摆手示意。
襄阳城头,战云未散。
城楼上,哨兵清楚地望见吴军营寨中有大批士卒向南撤离。
他并未声张,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支两端粗细不一的木筒,约莫一尺来长。哨兵眯起一只眼,将木筒凑到另一只眼前,对准吴军兵营继续观察。
这木筒正是军中配发的望远镜——既然连水晶镜片都已研制成功,自然不会少了这等军需。
待确认敌情后,哨兵谨慎地收好器具,赶忙向王平、姜维二位将军禀报。
东吴大营约有万余兵马向南开拔。
二人交换眼神,立即明白定是白帝城方向的友军有了动作,迫使东吴分兵回援江陵。
待哨兵退下,姜维沉吟道:仅撤走万余兵马,看来吕蒙仍不死心。虽说凭城坚守足以应对三万之敌,但终究有些冒险。
岂能甘心?王平冷笑道,耗费半年光景,折损无数钱粮兵马,任谁都会咬牙赌这一把。
该请思远将军出兵了。姜维以指节轻叩案几,不过他麾下仅有两万将士,还需调动城中守军协同作战。
正是。王平点头道,只是城门甬道已被封死,需赶制云梯方能出城。不如定在三日后行动?
原来吴军每次撤兵时都会带走攻城器械,以防被守军焚毁。而襄阳城门既已堵塞,想要出城反击同样需要这些登城器具。
姜维首肯道,可征调城中匠户连夜赶工。
三日后。
吴军的攻势愈发猛烈。自江陵告急的消息传来,全琮便不顾一切地强攻城池。这位东吴将领心知肚明:一旦江陵战况吃紧,朱然必定会立即回师救援。
朱然的官职高于全琮,届时全琮根本无法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然率部离去。
卫将军,不如就此收兵。朱然建议道:三日激战折损数千士兵,如今兵力仅剩五万余,伤亡速度实在过快...
全琮面不改色地望着攻城的吴军,冷漠答道:欲成大事必有牺牲,他们若不死,死的就会是我。
即便不死...全琮苦笑一声,也会痛不欲生,倒不如让他们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朱然听罢未作回应。作为朱家贵公子,他早已见惯这类冷酷言论,比这更残忍的事也屡见不鲜。
古人称贵族为肉食者确有其道理。
他们不仅啖食牲畜血肉,更以底层百姓为养分供养自身。
见全琮态度坚决,朱然不再相劝。反正损耗的都是朝廷兵马,又不是他的私兵,犯不着心疼。
突然一名斥候踉跄奔来,途中数次跌倒,连滚带爬冲到二人面前。
朱然与全琮顿时神色凝重——能让斥候如此惊慌,必是出了大变故。
报!西面发现蜀军!斥候急声道:疑似来自东三郡,兵力约两万,距我军仅三十里!
原来诸葛詹在隆中蛰伏多日,待三日之期一到,立即率两万大军出山,明目张胆向襄阳进发,故很快被吴军发现踪迹。
全琮闻言面无血色,额前顿时冒出冷汗。
主将是何人?朱然急问。
汉字大旗,未见将旗。斥候答道。
诸葛詹行军从不亮明旗号,只因他深知父亲诸葛亮的名望太大。作为诸葛亮独子,这个身份在战场上太过显眼,必会招致敌军重点围攻。
虽说诸葛詹骁勇善战,但终究不是铜皮铁骨,何苦自找麻烦?
诸葛詹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价值。
无论是青霜、白霜这些珍品,还是香茗、红糖、仙酿等物,乃至瓷器、琉璃、镜子等工艺技术,所有的配方与制作方法,都与诸葛詹密不可分。
作为诸葛亮的儿子,他的身份已然贵重非凡,再加上这些独门技艺,诸葛詹简直是一座行走的金山,活脱脱的财神转世。
若他在战场上公然现身,敌军是否会不计代价地针对他?答案不言而喻。
因此,诸葛詹从不在战场上暴露身份,以免自找麻烦,唯有战事结束后才无所顾忌。
他并非畏惧展现武艺,只是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战场上动辄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只要不举旗号,即便他不戴面甲,又有谁能认出他?
诸葛詹虽名声在外,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只要不自报名号,敌军即便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他,更无从重点针对。
“不必管对方是谁统兵了。”朱然挥挥手道,“两万蜀军足以改变战局,若他们与襄阳形成掎角之势,我军将束手无策。”
“此战已无胜算,就此收兵吧。”
“车骑将军,襄阳未必知晓援军已至,不如我军五万兵马直击蜀军,如何?”全琮突然提议。
“痴心妄想!”朱然断然否决,“大军向西移动,襄阳岂会毫无察觉?说不准双方早已互通消息,蜀军夜潜入城,你我如何防范?”
“卫将军,本将已尽力相助。”朱然语气沉重,“事不可为,我不愿陪你冒险。我的兵马自会撤走,你若执意孤行,请自便。”
说罢,朱然不等全琮回应,径直离帐而去。
朱然并非此战主谋,即便战败也不至受重罚,因此他毫无冒险之意。
局势未危时,他尚且全力支持全琮;一旦风向不利,他自保退避也在情理之中。二人非亲非故,何必为全琮赌上性命?
朱然离帐后,立刻集结麾下荆州兵,五万吴军瞬间被带走半数。
失去朱然助力,全琮独木难支,手中残存的兵力已无法支撑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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