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秘图余波(1/2)
将作监的铜钟刚敲过辰时,李默就被一阵 “叮叮当当” 的响声吵醒,像有群铁匠在他耳边打铁。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竟趴在水力锻锤的图纸上睡着了,口水在 “水轮传动” 四个字上洇出片模糊的云,像幅被雨打湿的画。
“李郎君可算醒了,” 老工匠举着个烧红的铁坯跑进来,铁钳夹着的铁块冒着白烟,像块刚出炉的红薯,“您看这铁,红得像庙里的香炉,却软得像块面团,打两下就裂,像去年冬天冻裂的水缸,一敲就碎成八瓣。”
李默的手刚碰到铁坯,就被烫得缩回来,指尖红得像颗熟透的樱桃。“这是怎么回事?” 他抓起铁屑凑到鼻子前闻,一股铁锈味里混着股怪味,像发霉的麦秆,“昨天的镔铁不是这样的,硬得能砸开石头,今天这铁…… 怕是被人换了,像把真刀换成了玩具刀,中看不中用。”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警告:【检测到铁料含硫量超标!为劣质矿砂冶炼,易脆裂!】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敲了一闷棍 —— 李林甫果然动手了,断铁料不成,就用劣质铁来糊弄,像给千里马喂糟糠,想让它跑不动。
“李少监不好了!” 个小工匠跌跌撞撞跑进来,发髻歪得像个鸟窝,“西市的铁铺都关门了,说是…… 说是户部下了令,不准卖给将作监铁器,连废铁堆都被封了,守堆的老卒说,谁敢偷偷卖铁,就打断谁的腿,像打断根烧火棍。”
李默突然想起阿椿织坊的竹齿轮,那些楠竹硬得能当铁用。“别慌,” 他抓起根竹片往铁砧上敲,竹片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块被敲的玉石,“咱们不用铁,用竹子!上次陈娘子的‘同心纺’用竹齿轮转得好好的,咱们的锻锤也能改,像用木刀切菜,虽然慢点,但总比没刀强。”
老工匠的眼睛亮了,像点燃的油灯。“老朽怎么没想到,” 他拍着大腿笑,皱纹里的煤灰被震得掉下来,像下了场黑雪,“当年在江南,见过竹制的水车,转得比木车还稳,就是怕虫蛀,得用桐油泡,泡过的竹子硬得能当矛,去年有个猎户用它捅死了头野猪,野猪皮现在还挂在他家墙上,像块巨大的地毯。”
他们正忙着削竹片,高力士的小跟班突然从墙头上翻进来,摔在堆竹篾里,像只掉进鸟窝的猫。“李郎君,” 他举着个油纸包,油星在布衫上洇出朵小小的花,“这是高公公让我送来的,说…… 说太极殿的铜鹤底座松了,让您给修修,顺便……” 他朝油纸包努努嘴,“这里面有好东西,比西市的胡饼还香。”
油纸包一打开,里面的镔铁锭闪得人睁不开眼,像堆小太阳。“高公公真是……” 李默的话没说完,就被小跟班捂住嘴,孩子的手心沾着糖渣,甜得像蜜。
“嘘,” 小跟班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是从陛下的兵器库里偷拿的,高公公说要是被李相国发现,他的脑袋就得搬家,像搬家的蚂蚁,扛着东西到处跑。” 他突然压低声音,“公公还说,李林甫让人在您的茶里下了巴豆,让您整天跑茅房,没空造机器,像只被追着打的兔子。”
李默的手顿在半空,刚要端起的茶杯 “哐当” 掉在地上,摔得像块被踩碎的冰。“这老狐狸真是阴,” 他捡起块镔铁锭,铁的凉意从指尖传来,像块冰,“幸好有高公公提醒,不然我这肚子怕是要遭殃,像吃了没煮熟的豆子,胀得像面鼓。”
老工匠突然指着窗外,竹篱笆外闪过个黑影,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像只在偷东西的老鼠。“是户部的人,” 他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昨天就看见他在墙外转悠,像只盯着鸡窝的黄鼠狼,手里还拿着本账册,记咱们用了多少铁,像个小气的掌柜。”
李默突然有了主意,抓起块劣质铁往火里扔,火苗 “腾” 地窜起来,像条红色的蛇。“让他记,” 他朝老工匠眨眨眼,“咱们把竹片和劣质铁混着用,让他以为咱们真没办法了,像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人欺负。”
老工匠的手在竹片上飞快地削着,竹屑像雪花似的飘下来。“李郎君这招高,” 他的声音带着笑,“就像当年程咬金诈败,把敌人引进包围圈,一斧头下去,劈得他们屁滚尿流,像群被赶的鸭子。”
他们正忙得热火朝天,突然传来阵 “咚咚” 的敲门声,像有人在用石头砸门。李默透过门缝往外看,吓得赶紧捂住嘴 —— 李林甫正站在门外,手里举着本账册,像举着件天大的证据,户部侍郎跟在后面,朝将作监的烟囱指手画脚,像在说里面在烧什么宝贝。
“李少监在忙什么呢?” 李林甫的声音甜得像蜜,却透着股寒意,像冰水里加了糖,“老夫刚从户部过来,听说将作监的铁料出了点问题,特来看看,像邻居串个门,顺便送些新铁来,虽然不如镔铁好,但总比没有强,像冬天的炭火,哪怕只有一点,也能暖和暖和。”
李默赶紧让工匠把镔铁锭藏进炭堆,自己抓起块劣质铁迎出去,铁锭在手里沉得像块石头。“劳烦相国费心,” 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这点小问题不碍事,就像织坊里的断线,接起来就好了,阿椿说断线接得好,比没断过还结实,像打了个结实的结。”
李林甫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过院子,落在堆竹片上。“用竹片造锻锤?” 他突然笑出声,笑声像只老鸭在叫,“李少监真是奇才,只是这竹片打出来的刀,怕是连豆腐都切不开,像把玩具刀,给孩子玩还差不多,别到时候送往前线,让士兵拿着它去砍人,被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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