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圩田惨状(2/2)

茅草屋的门被踹开,“吱呀” 一声像快散架的骨头。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被拽了出来,她的粗布裙上还打着补丁,补丁的颜色五花八门,像块拼布,手里紧紧攥着个陶罐,罐口用布塞着,不知道装着什么宝贝。“爹!” 少女的哭喊像被掐住的猫,尖锐得刺耳,“我不去!我去挖野菜,我去河里摸鱼,我能挣钱!我还能去给人缝补衣裳,我针线活好着呢!”

李默勒住马,系统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目标心率 180 次 \/ 分钟。】他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像阵风,刚要开口,就见老农从泥里爬起来,像头被激怒的老黄牛,一头撞向衙役的马 —— 那马受惊扬起前蹄,嘶鸣着把老农踹出三丈远,老农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田埂边的饿殍旁,溅起一片泥花。

“住手!” 李默的声音在圩田上空炸开,像响雷一样,震得旁边的芦苇都直晃。衙役们转头看他,见他穿着锦袍,腰间挂着金鱼符,那金鱼符闪得晃眼,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像被戳破的气球:“原来是官爷,这是我们跟刁民的私事…… 您就别管了,免得脏了您的眼。”

“私事?” 李默捡起地上的田赋账簿,那账簿破得像用过的草纸,上面用朱砂写着 “抽成六成”,墨迹刺得人眼晕,像只张牙舞爪的红蝎子。他指着账簿冷笑:“租庸调法规定最多三成,你们抽六成,是把朝廷律法当草纸吗?还是觉得当今圣上眼瞎,看不见你们在这儿胡作非为?”

衙役们面面相觑,像一群被冻住的蛤蟆,领头的突然笑道,笑得比哭还难看:“官爷有所不知,这是杨相的新规矩,说是江南富庶,富得流油,该多缴些孝敬……” 话没说完,就被李默一脚踹在胸口,摔进泥地里,吃了一嘴泥,像头刚拱完地的猪。

“把人放了。” 李默的声音像结了冰,能冻住河里的鱼,“账我替他还。” 他摸出腰间的银袋,扔给衙役,“够不够?不够再跟我说,我这儿还有,就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银袋落在泥里,滚出几锭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晃得衙役们眼睛都直了。他们捡起银子,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往田里啐了口唾沫,像群被赶走的野狗。少女扑到老农身边,哭着给他擦脸上的泥,那泥擦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擦不完:“爹,你怎么样?疼不疼?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老农咳着血,每咳一下都像要把肺咳出来,他指着田里的直辕犁,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那犁…… 要是能轻点就好了…… 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