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青铜巨炮惊工坊（1/2）

潼关后方的山谷里，临时搭建的工坊热闹得像是烧开的沸水。十几座熔炉同时燃烧，火焰窜起丈余高，把半边天都映得通红。锤声、锻铁声、工匠的吆喝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在微微发抖，连地面都似乎在跟着共振。

李默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粗布短打，褪去了铠甲的威严，倒像是个常年扎根工坊的老工匠。他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截烧黑的木炭，在平整的青石板上快速勾勒着图纸。图纸上的器物造型奇特，一根长长的圆筒贯穿中心，外面裹着几道粗壮的铁箍，底部还带着方形的底座，和当下唐军常用的短粗炮铳截然不同。

周围围了一群满脸困惑的工匠，一个个伸长脖子盯着图纸，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领头的老工匠王铁匠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烟火熏染的皱纹，他凑上前，眯着老花眼仔细打量图纸，手指轻轻点在长筒上：“将军，您这画的是啥物件？看着像是炮，可咱们唐军的炮都是短粗敦实的，哪有这么细长的炮管？再说这外面裹着五层铁箍，难道是怕它开炮的时候炸了？”

李默笑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炭灰，指节上还沾着些许油污：“王师傅眼光准！这玩意儿叫‘雷神炮’，专门用来守城的杀器。炮管做长点，是为了让炮弹在里面充分加速，射程才能更远；裹上铁箍，就是为了加固炮身，防止炸膛 —— 这玩意儿威力可比咱们常用的炮大十倍，要是炸了，咱们这一工坊的人可都得上天。”

旁边的年轻工匠小李子刚入行没多久，眼神里满是好奇，他指着图纸上的炮口：“将军，这‘雷神炮’真能像雷神打雷一样厉害？咱们以前用的炮，射程也就一百多步，打出去的石弹还容易跑偏。您这雷神炮，到底能打多远？”

“三百步！” 李默伸出三根手指，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不仅能打三百步，还能发射三十斤重的石弹或者铁弹。不管是叛军的攻城塔、撞城锤，还是密集冲锋的步兵阵型，一炮下去，保管让他们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吹吧您就！” 一个瘦高个工匠忍不住插嘴，他叫赵二，是工坊里有名的技术好手，最不信邪，“三百步？咱们最强壮的士兵扔石头，也就扔一百五十步顶天了，这铁管子能把几十斤重的石弹推到三百步外？我可不信，除非这管子里藏着神仙！”

周围的工匠们也纷纷附和，脸上都带着怀疑的神色。毕竟在他们看来，李默画的这 “雷神炮” 太过离奇，超出了他们对兵器的认知。

李默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拍了拍图纸：“这可不是吹牛！我已经让系统…… 哦不，我已经琢磨透了里面的弹道原理，只要严格按图纸上的尺寸、材料来做，保证能达到这个射程。” 他话锋一转，看向王铁匠，“王师傅，材料都备齐了吗？铸造炮管的青铜够不够厚？铁箍的锻打火候能不能跟上？”

王铁匠拍着胸脯保证：“将军放心！潼关库房里存着不少上好的青铜，都是早年朝廷储备的，纯度高、质地匀，足够铸造三五门这样的炮管；铁箍我已经让徒弟们连夜锻打，每一道都用了百炼精铁，淬火的时候严格按您说的火候来，保证结实耐用。就是这炮管的铸造，难度有点大 —— 这么长的筒子，还要保证内壁光滑，怕火候掌握不好，里面会有砂眼，到时候开炮容易炸膛。”

“这个简单！” 李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些细腻的白色粉末，看着像是细盐又像是石灰，“这是我特制的耐火泥，里面掺了瓷土和石英砂，铸造的时候涂在模具内壁，不仅能耐高温，还能让炮管内壁更光滑，大大减少砂眼。还有，浇筑青铜的时候，不能一次性浇完，要分三次浇，每次间隔半个时辰，等下层青铜半凝固了再浇上层，这样炮管内部的金属密度才均匀，不容易开裂。”

王铁匠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疑惑地说：“这玩意儿真这么管用？要是按您说的方法铸坏了，可是浪费不少好青铜啊。”

“放心吧，出了问题算我的！” 李默拍了拍王铁匠的肩膀，语气诚恳，“王师傅，现在叛军随时可能打过来，潼关是大唐最后的屏障，咱们越早造出雷神炮，守城就越有把握，城里的百姓和士兵也能少流点血。辛苦大家多加点劲，等打赢了叛军，我一定向太子殿下为大家请功！”

“将军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有啥好犹豫的！” 王铁匠一咬牙，转身对工匠们喊道，“都听将军的！按图纸开工！小李子带人准备模具，把将军给的耐火泥涂均匀；赵二负责烧熔炉，青铜温度必须烧到熔化透亮；其他人跟我一起准备浇筑工具，务必按将军说的，分三次浇筑！”

“好嘞！” 工匠们齐声应道，原本的怀疑渐渐被斗志取代。他们虽然还是觉得这 “雷神炮” 有些离奇，但李默的诚恳和对守城的决心打动了他们，更何况，谁不想造出一件威力惊人的兵器，给叛军一个教训？

接下来的几天，工坊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连夜里都灯火通明。工匠们分成三班倒，轮流休息，熔炉始终保持着高温，青铜水在坩埚里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像一头蛰伏的火龙。李默每天都泡在工坊里，几乎没合过眼，一会儿指导工匠调整模具的角度，一会儿检查青铜水的温度，一会儿又拿着细砂纸打磨刚铸好的炮管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