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引经据典破谗言,系统佐证辨螭纹(1/2)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碑林外传来,如雨点般密集,打破了等待的沉寂。只见颜真卿身着绯色官服,手持一卷泛黄的古籍,快步走了进来,衣袍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他刚到石碑前,目光扫过基座的浮雕,眉头便轻轻一挑,瞬间明白这场 “纹样之争” 的要害 —— 郑昂分明是故意混淆螭纹与龙凤纹,想借 “礼制僭越” 之名构陷李默,打压异己。
“郑御史久等了。” 颜真卿走到郑昂面前,拱手行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这不是一场争论,而是一次寻常的礼制探讨,“听闻你对石碑基座的纹样有疑问,老夫特意从平原郡带来了《考工记?匠人篇》与《三礼图》,这两本皆是记载古代礼制与建筑规制的权威典籍,其中对各类纹样的使用场景、形态特征记载得一清二楚,咱们不妨当众辨明,也好让乡民们知晓真相,免得被误导。”
郑昂心里 “咯噔” 一下,像是被人踩中了痛处,脸色微微发白,却还是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颜太守倒是有心,只是这纹样一眼看去便似龙凤,形态相近,何须劳烦典籍佐证?李默身为地方县令,竟敢使用皇室专属纹样,僭越礼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就算有典籍,也改变不了他的罪证!”
“郑御史此言差矣!” 颜真卿轻轻摇头,将《三礼图》铺在石碑旁的石桌上,用手指着其中一页的彩色插图,声音洪亮,确保在场的乡民都能听清,“你看,此图明确记载‘龙凤纹,龙生双角、凤戴华冠,鳞爪分明,仅限皇室宫殿、宗庙、陵寝使用,百官禁用’;再看这一页的螭纹,‘龙首无角,身似长蛇,尾如卷草,无鳞无爪,多见于官府衙署、驿站、水利工程,象征守护百姓、稳固基业之意’。你再对照石碑基座的纹样 —— 无角无冠,尾呈卷草形,与螭纹描述分毫不差,何来僭越之说?”
围观的乡民纷纷凑上前,挤在石桌旁,看着典籍中的插图,又回头对照基座的浮雕,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螭纹!跟颜太守说的一模一样,哪有龙角凤冠啊!”“俺就说李大人不会犯这种错,肯定是郑御史看错了,冤枉好人!” 议论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乡民站出来为李默辩解,看向郑昂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质疑。
郑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他指着典籍,声音都有些发颤:“此乃孤本,不足为凭!谁知道你这典籍是不是伪造的?说不定是你与李默串通好,特意找了本假书来欺骗乡民,混淆视听!” 他身后的文书们也赶紧附和,有的甚至踮着脚喊道:“没错!长安的皇家典籍都藏在秘阁,哪能随便带出?这肯定是假的!” 试图用 “伪造典籍” 的说法挽回局面。
“伪造典籍?” 颜真卿冷笑一声,从怀中又取出一卷深色拓片,展开后铺在典籍旁,“这是长安太庙旁官府驿站的墙面纹样拓片,去年老夫去长安述职时特意拓下来的,与石碑基座的螭纹一模一样,连卷草尾的弧度都分毫不差。郑御史若不信,可立刻派人去长安查验,驿站的老工匠还在,一问便知真伪!”
就在这时,李默悄悄调用系统,视网膜上瞬间弹出数十张高清典籍图像与考古资料 —— 从宋代《营造法式》中 “唐代螭纹图谱”,到近年出土的唐代河东节度使府石碑基座照片,再到《唐六典》中 “各州府衙署纹样使用规范” 的记载,每一张都清晰标注着 “螭纹” 字样与对应的使用场景,甚至还有专家对螭纹与龙凤纹的对比分析。他不动声色地走到颜真卿身边,轻声提示:“颜太守,《营造法式》卷二十三《石作制度》中记载,唐贞观年间,各州府衙署为表彰民生工程所立石碑,其基座均可使用螭纹;还有河东节度使府前的《平胡碑》,您去年见过的,其基座螭纹与咱们这尊如出一辙,连雕刻手法都相似,难不成郑御史也要说河东节度使大人僭越礼制,心怀不轨?”
颜真卿眼前一亮,立刻接过话茬,声音更高了几分:“李大人说得对!《营造法式》中确有此记载,且河东节度使乃是朝廷重臣,深受陛下信任,其府中石碑使用螭纹,也是经朝廷批准的。郑御史若认为此纹样是僭越,那岂不是连朝廷的决策都要质疑?连河东节度使都要定罪?”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郑昂心上,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浸湿了衣领。赛义德趁机凑上前,举起一块刚从竹篮里拿出的 “螭纹胡饼”,递到郑昂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郑御史,你看俺这胡饼上的纹样,是俺照着石碑基座拓下来的模子烤的,跟石碑上的一模一样!要是这螭纹算僭越,那俺岂不是也成了‘反贼’?俺这胡饼铺是不是也要被查封啊?沙赫里二世,你说这御史是不是不讲理,连个纹样都认不清,还乱给人定罪?”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迈着小碎步走到郑昂面前,用头轻轻顶了顶他的官袍下摆,还 “嗷” 了一声,像是在质问 “你为啥冤枉李大人”。郑昂被突然靠近的驴吓得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被身后的文书扶住,才没当众出丑。围观的乡民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紧张压抑的氛围瞬间缓和了不少,不少人还指着郑昂的狼狈模样议论:“这御史连驴都怕,还敢来查案?”“我看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现在没理了,就想跑!”
“光有典籍和拓片还不够!” 郑昂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指着石碑上的《水利颂》碑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李默在地方擅自立碑颂德,碑文内容定是夸大其词,把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暗藏不臣之心!文书,快把碑文内容念出来,让乡民们听听,看看他是怎么自夸自擂,藐视朝廷的!”
一名文书赶紧上前,从卷宗里取出碑文拓片,展开后清了清嗓子,高声朗读起来:“…… 郾城久旱,民不聊生,幸赖圣主英明,遣官治水,拨发粮草,又得乡民同心,历时半载,终成鸿隙陂水利工程。渠水潺潺,灌溉良田千顷,占城稻丰收,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此皆陛下之德、朝廷之功,非臣一人之力……” 念到这里,文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 碑文通篇都在颂扬玄宗的功绩、朝廷的支持,字里行间都是对朝廷的感恩,哪里有半分 “自夸”“不臣之心” 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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