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张九龄考校-三问惊魂(1/2)

马蹄声在宫道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李默坐在马背上,喉咙的灼痛感还未散尽。高力士的随从时不时回头看他,那眼神活像在打量刚从波斯邸淘来的稀罕物,看得李默后颈直发毛。穿过丹凤门时,阳光斜斜地照在朱红宫墙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活脱脱两条在地上乱窜的蛇。

政事堂偏厅的门虚掩着,飘出的松烟墨香里还混着点淡淡的药味 —— 后来李默才知道,张九龄有个癖好,批阅文书时总爱焚点苍术驱蚊虫。他刚迈过门槛,就见张九龄坐在案前,花白的胡须垂在青色官袍上,活像挂了串晒干的蒲公英。手中狼毫笔在竹简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听得李默眼皮直跳。

“坐。” 张九龄头也没抬,指了指案前的锦凳。李默瞅着那凳子腿细得像筷子,生怕自己一坐就散架。案上摆着盏青瓷茶盏,茶水凉得能当镜子照,水面浮着片茶叶,蜷得像只被踩扁的蝴蝶。

屁股还没把锦凳焐热,张九龄的问题就砸了过来:“《水经注》载‘河浊不可灌’,今关中大旱,沟渠见底,你说该如何?”

窗外的风卷着杏花瓣撞在窗纸上,噗噗响得像有人在外面拍巴掌。李默视网膜上,系统正刷关中土壤数据:【泾阳盐碱度 3.7%,栎阳含沙量过高……】他指尖在膝上敲得飞快,心里暗骂:这哪是考治河,分明是查户口!

“回张相公,” 李默故意让声音哑得像破锣,“筑渠不如改种。波斯有种旱稻,耐盐碱,亩产虽不及粳稻,却能在河浊地里扎根。” 他偷瞄张九龄,见老爷子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赶紧补了句,“臣祖上做过波斯药材生意,听商队说的,那稻子煮出来的饭,香得能招苍蝇。”

张九龄把笔往竹简上一搁,墨滴晕开个黑点儿,像只刚爬过的屎壳郎。“你去过西域?户籍上可写着,你家祖宗八代都在泾阳刨地,连潼关的城门朝哪边开都未必知道。”

李默后颈的汗毛瞬间竖成了钢针,脸上却挤出哭相:“臣祖上确实在西域混过,后来得罪了权贵,才缩回老家当缩头乌龟。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都是我那爱喝酒的老爹吹牛时说的。” 说着手心的汗已经浸湿了官袍袖口,黏糊糊的难受。

张九龄眯起眼睛,眼缝里的光像裁纸刀似的:“再问你漕运。江南粮草经大运河入关中,每年损耗三成,有何良策?”

李默抓起筷子,蘸着茶盏里的水在案几上画开了。先画条弯弯曲曲的线当黄河,又在旁边画了几道波浪线,活像小孩子涂鸦。“依臣之见,沿等高线开运河,” 他指着线条交叉处,指尖抖得像弹琵琶,“这儿落差才丈余,用斗门调水位,粮船能直接开到长安西市,损耗减到一成以下,够长安百姓多喝几碗粥。”

那幅水图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张九龄的指尖突然抖起来,像被烫着似的。他猛地凑近案几,鼻尖差点碰到水面,花白的胡须都沾了水珠,活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老山羊:“这是宇文恺的《东都图》技法!你从哪儿学的?莫非是坟里刨出来的不成?”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糊涂 —— 怎么忘了宇文恺这茬!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蹦出提示:【赶紧编个瞎话,比如游方道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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