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工票解困破钱荒（1/2）

占城稻丰收的喜悦还没在郾城完全散去，李默就被新的难题绊住了脚 —— 鸿隙陂后续还有堤坝加固、水渠清理的工程，需要支付工匠和乡民的报酬，可他让人去县衙库房清点时，胥吏却哭丧着脸禀报：“李少监，库房里的铜钱加起来还不到五百贯，连给工匠发半个月的工钱都不够啊！”

唐代 “钱荒” 本就严重，铜钱铸造量不足，还常被豪门望族囤积，郾城作为偏远县城，铜钱更是稀缺得可怜。以往乡民们拿到铜钱报酬后，还得专程花两天时间去州府兑换粮食，来回折腾不说，钱庄还会以 “兑换费”“成色费” 为由克扣，一百文铜钱往往只能换到八十文的粮食，乡民们苦不堪言。

“总不能让大家白干活，辛苦一场连饭都换不到。” 李默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目光扫过案上堆叠的楮皮纸 —— 这是陈娘子特意从江南漕运过来的，纸质坚韧，表面光滑，还带着淡淡的竹香味，不易磨损，原本是用来印刷农书的，现在倒成了他的 “救命稻草”。“要是用这纸做一种‘凭证’，上面标注能兑换的粮食、盐铁数量，乡民们拿着凭证能直接去官仓兑换，还能在市集上流通，大家会不会接受？”

他刚说完，书房门就被 “砰” 地一声推开，赛义德抱着一个新做的胡饼模具闯了进来，模具上刻着个憨态可掬的驴图案，正是沙赫里二世的样子。沙赫里二世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半张皱巴巴的纸，仔细一看，竟是李默昨天画的工票草稿。“李默，你快看看俺新做的胡饼模具！能烤出带驴图案的胡饼，乡民们肯定喜欢，以后俺的胡饼铺子生意肯定更火！” 赛义德把模具往桌上一放，才发现李默正盯着他驴嘴里的纸，顿时慌了，“哎？这不是你昨天画的破纸吗？沙赫里二世，快吐出来！别弄坏了李默的东西，不然今晚不给你吃苜蓿草！”

驴儿不情愿地把纸吐在桌上，还委屈地 “嗷” 了一声，用头蹭了蹭李默的手，像是在撒娇求饶。李默捡起草稿，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 “壹斗米” 字样，突然眼睛一亮：“赛义德，你来得正好！我想在郾城发行一种‘工票’，用它给工匠和乡民发报酬，工票能在官仓换粮食、盐铁，还能在市集上买东西，你觉得咋样？”

“工票？能换胡饼不？” 赛义德立刻来了精神，凑到李默身边，眼睛瞪得溜圆，“要是能换胡饼，俺第一个支持！俺的胡饼铺子最近总缺零钱找给客人，乡民们拿的铜钱有大有小，还有的带着铜绿，俺也分不清成色，有了这票子，就不用总跑钱庄兑铜钱了，还能省不少兑换费！”

沙赫里二世像是听懂了 “换胡饼”，兴奋地 “嗷” 了一声，用头蹭了蹭李默的胳膊，还甩了甩尾巴，像是在催他赶紧做工票。李默笑着点头：“当然能换胡饼！不仅能换你的胡饼，还能换布、换农具！我已经让陈娘子准备楮皮纸，还会在工票上盖县衙的官印，再加上我和县尉的暗记，别人想仿造都仿不了，保证大家用着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李默带着胥吏和陈娘子一起设计工票样式。工票按面额分为 “壹斗米”“叁斗米”“伍斤盐”“壹尺布” 等几种，正面印着郾城官仓的图案，旁边用楷书清晰地写着兑换物品和数量；背面则是李默手写的暗记 —— 一种特殊的连笔字，只有他和县尉能模仿，还盖着县尉的私章。为了增加防伪难度，陈娘子还特意在楮皮纸里掺了少量红色丝线，丝线细如发丝，只有对着阳光才能看见，寻常人根本想不到纸里藏着玄机。

工票刚印出来，李默就拿着去给王阿爷等乡民试用。王阿爷接过第一张三斗米的工票，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官印上摸了又摸，还是有些怀疑：“李少监，这纸做的票子，拿着去官仓真能换到米？不会是假的吧？俺以前在州府见过假铜钱，现在又来假票子，俺们小老百姓可经不起骗啊！”

“王阿爷放心！我这就带您去官仓试试！” 李默当场带着王阿爷和几个乡民去了郾城官仓，胥吏接过工票，先对着阳光看了看纸里的红丝，又核对了背面的暗记和私章，确认无误后，立刻让人给王阿爷装了三斗米，颗粒饱满，比市面上的米还好。“真能换！真能换！” 王阿爷抱着米袋，激动地对周围的乡民喊，“大家快拿着工票来换粮，这票子比带铜钱方便多了，还不用怕被钱庄克扣！”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郾城。乡民们纷纷拿着工票来官仓兑换物资，有的换粮食，有的换盐铁，还有的换布匹，官仓前每天都排着长队，却秩序井然。赛义德的胡饼铺子第一个挂出 “收工票” 的木牌，一个 “半斗米” 的工票能换两个热乎乎的胡饼，比用铜钱买还划算，乡民们觉得实惠，纷纷来买。“俺这工票换的胡饼，比用铜钱买的还香！” 一个乡民咬着胡饼，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以后俺就用工票买东西，再也不用带沉甸甸的铜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