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酸液销方(1/2)

天工坊的晨雾还没散,像一层厚厚的牛乳,把作坊的屋顶、树木都裹得严严实实。空气里弥漫着硝石和炭火的味道,混合着湿润的水汽,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就在这时,“哐当” 一声巨响,大门被猛地踹开,木屑飞溅,惊得屋檐下的麻雀 “呼啦啦” 飞了起来。将作监的人马簇拥着闯了进来,领头的太监手里举着鎏金的敕令,那金色在雾里闪得像块冰,透着一股寒气。

“杨国忠大人有令!” 领头的太监尖着嗓子喊,声音又细又高,像用指甲在刮铜器,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朝服,腰间系着玉带,脸上带着倨傲的神情,“天工坊十二名火药工匠,即刻入将作监当差!耽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他把敕令往李默面前一摔,纸角刮得人下巴生疼,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李默盯着敕令上鲜红的朱砂印,那印记像一滴凝固的血,刺得他眼睛发痛。他的手悄悄摸向背后的酸液瓶 —— 那是张铁匠用醋精和硝石特意调制的,腐蚀性极强,连石头上的刻痕都能蚀掉。“公公稍等,” 他一边赔着笑,一边往工坊深处退,“工匠们正在里屋干活,容我去叫他们出来,像个懂事的管家,好好招呼各位大人。” 他的余光瞥见赛义德,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神。

赛义德立刻心领神会,突然拽着沙赫里二世挡在门口。那驴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刨着蹄子,一个驴粪蛋子 “啪嗒” 掉在太监锃亮的朝靴上,黄乎乎的一团格外显眼。“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波斯人挠着头,脸上堆着假笑,“我这驴认生,见了官服就撒野,像个没规矩的泼皮,您千万别介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往李默那边使眼色,暗格里的火药配方还刻在石壁上呢,可不能被这些人发现。

清虚子也凑了上来,抱着他那本破旧的丹经往太监怀里塞,书页里夹着的黄纸符飘了出来,像一群乱舞的蝴蝶。“公公看看这个,” 老道的胡子蹭得太监直往后躲,“这是终南山求来的避官符,灵得很,能挡是非,像把坚固的伞,遮住所有麻烦事。您带着,保准官运亨通。”

李默趁机冲进工坊,心脏 “咚咚” 跳得像擂鼓。张铁匠正蹲在暗格入口,手里握着錾子往石壁上凿,火星溅在刻着 “硝石配比” 的字迹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来不及了!” 老铁匠急得满头大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石壁上,“这石头太硬,像块铁疙瘩,凿了半天就掉了点渣!”

“用这个!” 李默把背后的酸液瓶递过去,瓶身冰凉。张铁匠接过瓶子,猛地往石壁上一泼,溶液接触到石头,立刻 “滋滋” 冒起白烟,那白烟带着一股刺鼻的酸味,呛得人直咳嗽。刻在石壁上的字迹像被虫蛀了似的,一点点消融、模糊。

就在这时,系统在李默的视网膜上疯狂报警,红色的警告框不停闪烁:【销毁技术记录!启动反噬程序!】他的左手无名指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一阵钻心的疼,紧接着,关节就僵得像块生锈的铁,动弹不得。

“李少监你的手!” 张铁匠指着他的手指,眼睛瞪得溜圆。那里已经泛出青黑色,肿胀得像根小萝卜,看着格外吓人,“像被毒蛇咬了,这可咋整?”

外面太监的催促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赛义德和清虚子的辩解声。李默往石壁上泼完最后一瓶酸液,看着那些关键的配方字迹彻底消失在白烟里,才拽着老铁匠就往外跑。“别管了,” 他咬着牙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出 “咔咔” 的响声,却唯独无名指纹丝不动,“先应付过去再说,像个勇敢的战士,先过了这关再说别的。”

门口的太监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手里的拂尘一下下抽着沙赫里二世的屁股,那驴疼得直打响鼻,焦躁地来回踱步。“磨蹭什么呢?” 他一眼就瞥见了李默那只不对劲的手,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是不是在搞什么鬼?像个心虚的小偷,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赛义德赶紧从怀里掏出个锦袋,往太监手里塞。袋子里的碎银子撞得 “叮当” 响,透着一股金钱的诱惑。“小意思,不成敬意。” 波斯人笑得像朵盛开的波斯菊,“工匠们这就跟您走,一个个都听话得很,像群懂事的孩子,跟着大人走绝不会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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