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马踏霓裳(1/2)
天工坊那道磨得发亮的桃木门槛还没来得及换新,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震得嗡嗡作响。安禄山的人马像潮水般涌来,瞬间把不大的院子堵了个水泄不通。这家伙骑着匹毛色乌黑的河西大马,马鞍上镶着的宝石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肚子上的肥肉垂得像个装满了棉絮的布袋,锦袍的盘扣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活像块发得过头的面馒头。
“李少监别来无恙啊?” 安禄山的嗓门比腊月里的炸雷还响,震得会客厅糊着的窗纸哗哗作响,边角都卷了起来。他手里把玩着颗鸽卵大的珍珠,肥硕的手指上戴着七八个金戒指,“本王特意从范阳带了四个契丹舞姬,给你表演个新鲜的胡旋舞!”
李默刚从终南山的密道回来,眼睛上的血丝还没褪尽,像蒙着层红纱。听见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眼皮突然跳得厉害。视网膜上的系统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检测到危险信号!目标:契丹舞姬腰带!】他不动声色地往门口瞅了眼,四个舞姬穿着宝蓝色的露脐装,腰间系着嵌银的皮革腰带,在阳光下闪得刺眼,带子末端的流苏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寒光,像毒蛇吐出的毒牙。
赛义德正牵着沙赫里二世在马棚喂草料,驴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把他的波斯锦袍熏得发潮。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他扛着根油光锃亮的驴鞭就闯进来,鞭梢还沾着点草料。“这不是安大人吗?” 波斯人故意把 “安” 字喊得像 “鞍鞯” 的 “鞍”,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作坊?莫不是又想抢我们的织机图纸?上次偷学的硝石提纯法还没消化呢,像个贪心的强盗,总惦记别人家的东西。”
安禄山的脸抽了抽,两腮的肥肉抖得像碗晃动的果冻。他从马背上欠了欠身子,金戒指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赛义德你这蛮子,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 他拍着滚圆的肚子大笑,声音像破锣敲在石头上,“本王今日是来送好东西的!” 他打了个响指,四个舞姬突然围着战马旋转起来,马镫踏着《霓裳羽衣曲》的节拍,马蹄在青石板地上敲得 “哒哒” 响,像在打鼓,震得墙角的青苔都簌簌往下掉。
阿依娜的珠子突然从发间飞出来,莹白的珠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蓝光在舞姬们的腰带上细细扫过。“珠子说她们带了针。” 少女往李默身后缩了缩,发辫上的银铃被吓得叮当作响,声音带着哭腔,“尖尖的,上面有臭味,像毒蛇的牙,沾了就会死,好可怕!” 她攥着李默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清虚子摸着还裹着布条的右耳,凑到李默身边,道袍下摆还沾着终南山的黄泥土,混着点艾草的清香。“老道昨夜观天象,见紫微星犯冲,” 他压低声音,花白的胡子蹭得李默脖子发痒,“说有凶人带血光上门,原来就是这肥猪,像个移动的棺材,走到哪哪倒霉。” 他偷偷往安禄山的方向甩了甩拂尘,银丝上沾着的草屑像暗器似的飞过去。
舞姬的胡旋舞越跳越快,宝蓝色的裙摆转得像朵盛开的黑花,露脐装下的腰肢柔韧得像蛇。其中个高个子舞姬突然往李默身边靠,腰间的流苏差点扫到他的手背。系统在视网膜上猛地放大:【毒针:见血封喉型!产自岭南瘴气区!针身涂有箭毒木汁液!】李默赶紧往旁边躲,假装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下,“哎哟” 一声,顺势踉跄了两步,正好避开那致命的一蹭。
“李少监怎么这么不小心?” 安禄山笑得眼睛眯成条缝,肥肉把眼尾都挤成了褶皱,“是不是看我这舞姬漂亮,看呆了?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这点阵仗就吓着了。” 他朝高个子舞姬使了个眼色,那舞姬的喉结动了动,又退回到队列里。
赛义德突然甩起驴鞭,鞭梢 “啪” 地抽在青石板上,裂出道细纹。惊得安禄山的河西大马人立起来,前蹄差点踏翻旁边的花架。“沙赫里二世怕生,” 波斯人摸着驴耳朵笑,手指在驴鬃里藏了把小刀,“见不得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像个朴实的孩子,就喜欢简单的东西。” 舞姬们的动作明显乱了,高个子的手不自觉地往腰带后摸了摸,像只受惊的猫在藏爪子。
李默趁机给阿依娜使了个眼色,少女心领神会,胸前的珠子突然飞向房梁,蓝光像探照灯似的直直照在舞姬们的腰带上。“姐姐们的腰带真好看,” 她仰着脸笑,声音甜得像刚酿的蜜,“上面的小针是做什么的?亮晶晶的像绣花用的,能借我看看吗?” 她故意往前跑了两步,发辫上的银铃晃得更响。
舞姬们的脸瞬间白了,像涂了层厚厚的面粉,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安禄山突然拍着桌子大笑,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跳:“这小丫头真机灵!” 他往舞姬们身上瞪了眼,眼神像淬了冰,“那是她们跳胡旋舞用的彩针,装饰用的,有什么好看的?像个好奇的小麻雀,什么都想啄一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