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试验区秘(1/2)
波斯邸的圣火祭坛藏在地下三层,石阶湿滑得像抹了油,每级台阶都刻着祆教的星象图,李默踩在 “火星” 图案上时,肘关节的铁皮突然发烫,像踩着块烧红的烙铁。“慢点走,” 阿依娜攥着他的手腕,融合后的珠子在她掌心转得像个陀螺,“祭司说这台阶认人,心怀鬼胎的人会被星象图吸住,像被粘在蜘蛛网上的苍蝇,上次有个偷圣火油的小偷,愣是被粘在‘土星’上,直到被抓都没能挪动半步,像生了根的树。”
赛义德的驴沙赫里 ar 突然打了个响鼻,蹄子在 “金星” 图案上刨了刨,石阶竟微微发亮,像块被擦亮的铜镜。“这老东西比咱们懂行,” 赛义德喘着粗气拽缰绳,他的布衫被金吾卫的长矛划破了道口子,露出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像块被踩过的茄子,“刚才在巷子里绕了十八个弯,把那些官爷甩得像群没头苍蝇,就是可惜了我新买的波斯绒帽,被他们的矛钩破了,像只被拔了毛的鸡。”
祭坛中央的圣火盆比想象中要小,铜盆里的火焰蓝得像块融化的宝石,却烤得人皮肤发烫,像站在盛夏的日头下。祆教祭司背对着他们,雪白的长袍拖在地上,沾着的灰烬像撒了把星星。“你们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像从空瓮里传来,慢悠悠转过身,李默突然发现他左眼戴着个琉璃眼罩,边缘的花纹和陈娘子的机械义眼一模一样,“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像守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终于等到它发芽。”
李默的肘关节突然剧烈疼痛,铁皮下的齿轮转得像要炸开,他踉跄着扶住祭坛的石柱,石柱上的圣火纹路竟和融合后的珠子产生共鸣,蓝光顺着纹路爬上来,像群蓝色的蚂蚁。“您知道 2740 年?” 他的声音发颤,像被风吹的芦苇,“知道…… 知道实验体回收?”
祭司突然摘下眼罩,露出的左眼竟是空的,眼眶里嵌着块和阿依娜相似的琉璃珠,只是颜色深得像潭死水。“我不仅知道,” 他指着圣火盆,火焰突然窜起三尺高,映得满墙的星象图活了过来,像片旋转的星空,“我还是第一个‘失败品’。”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刺目的警告:【检测到初代实验体!机械转化率 90%!】李默盯着祭司的左手,那只手的皮肤早已完全金属化,指关节转动时发出 “咯吱” 声,像扇生了锈的门。“您的手……” 他突然想起系统描述的 “强制回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您没被……”
“回收?” 祭司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圣火突突直跳,“他们想回收我时,我把自己的机械心脏拆了,像扔掉块没用的烂铁。” 他举起金属左手,掌心的纹路突然亮起,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 —— 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年,少年的胸口插着根管子,屏幕上的数字跳得像疯了的算盘:“大唐 t-7 试验区第 13 号实验体,机械转化率 45%……”
阿依娜突然捂住嘴,融合后的珠子在她掌心烫得像块烙铁。“那少年…… 是您?” 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您也是从 2740 年来的?像李郎君一样,被扔到这个时代,像扔块没人要的石头?”
祭司的金属手指轻轻拂过圣火,火焰竟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在他掌心凝成朵蓝色的花。“我不是被扔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在地底滚动的雷,“我是逃出来的,带着这个。” 他从祭坛下取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打开时 “咔哒” 声像咬碎了块冰,里面的蒸汽机图纸比表盘投射的更完整,角落的 “大唐 t-7 试验区” 字样旁,竟画着个小小的太极殿剪影,像个调皮的孩子在地图上画了个家。
李默的肘关节突然 “咔哒” 响了声,铁皮竟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像颗没藏好的珍珠。“这图纸……” 他盯着上面的签名,字迹扭曲得像条蛇,却和自己系统里的《瓦特改良笔记》笔迹如出一辙,“是我…… 是 2740 年的我画的?”
“不全是,” 祭司突然将铁盒扔进圣火,火焰 “腾” 地变成绿色,图纸在火中非但没烧坏,反而浮现出更多细节 —— 水力锻锤的齿轮和蒸汽机的连杆被画在了一起,连接处标着 “竹铁混合结构”,像个顽皮的孩子把两种玩具拆了重新拼装,“这是无数个‘李默’共同的成果,每个时代的实验体都会留下改进方案,像群接力的信使,只是……” 他突然看向赛义德,“大多数人没能撑到传递消息的那天,就变成了祭坛下的泥土,像那些没能开花的种子。”
赛义德的驴突然对着祭坛角落嘶鸣,那里的阴影里堆着些奇怪的金属碎片,拼起来像只折断翅膀的铁鸟。“那些是……” 赛义德的声音发颤,他认出其中块碎片上的波斯花纹,和他小时候在波斯王宫见过的机械夜莺一模一样,“是以前的实验体留下的?像群没能飞出笼子的鸟?”
祭司的金属手指突然指向李默的肘关节,圣火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流过去,像条蓝色的小溪。“机械转化率超过 30% 后,记忆会加速流失,”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像块砸下来的石头,“你现在还能想起母亲的模样吗?能想起自己的生日吗?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台只会造机器的铁壳子,像祭坛上的铜像,虽然不朽,却再也感受不到圣火的温度。”
李默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母亲的笑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眼睛,像隔了层磨砂玻璃。“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抓住阿依娜的手,“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她总穿件蓝色的襦裙,像陈娘子织的云锦,其他的…… 其他的像被浓雾遮住了,怎么也拨不开。”
阿依娜突然将融合后的珠子按在圣火里,珠子 “嗡” 地一声变大,像个透明的水晶球,里面浮现出无数张脸 —— 有陈娘子在织坊纺线的样子,有阿椿抱着阿福喂胡饼的样子,还有赛义德骑着沙赫里 ar 在西市叫卖的样子,每张脸都清晰得像在眼前。“看着它们!” 她的眼泪掉进圣火,溅起的火星落在李默的胳膊上,烫得他一哆嗦,“别忘记!这些才是你在这个时代的根,像树的根须,扎得越深,长得越壮,哪怕风再大也吹不倒!”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前所未有的提示:【检测到强烈情感共鸣!机械转化率下降至 20%!记忆锁定中……】李默盯着水晶球里的阿福,孩子手里的风车转得飞快,突然想起他的生日是三月初三,和长安的上巳节同一天,那天陈娘子总会给孩子们编花环,像给小脑袋戴上顶花帽子。
“我想起来了!” 他的肘关节突然传来阵清凉,铁皮竟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皮肤,只是还留着圈淡淡的齿轮印记,像块洗不掉的胎记,“阿福的生日是上巳节,陈娘子的织坊是贞观年间开的,赛义德的驴沙赫里 ar 今年十二岁,比他来长安的时间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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