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奏章惊堂(2/2)
“陛下,” 李默突然提高声音,像敲起面铜锣,“陈娘子的眼睛是被纺锤划伤,涂了波斯药膏才泛银光,不是中邪,至于她说的话,”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折叠的云锦,展开时像朵盛开的牡丹,“这就是‘同心纺’织的,比寻常织机快三倍,还更结实,能当铠甲的衬里,上次吐蕃使者见了,说愿意用三匹汗血宝马换一匹,被我拒绝了,我说‘大唐的好东西,得先紧着自己人用’。”
玄宗接过云锦,用手指捻了捻,突然眼睛一亮:“这布确实好,比朕的龙袍还软和,” 他突然看向李林甫,“李爱卿,你说这是妖物,可它织出的布比谁都好,这就像…… 就像说会下蛋的鸡是妖怪,没道理啊。”
李林甫的嘴角抽了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陛下有所不知,” 他突然凑近御座,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这东西看着好,实则暗藏祸心,它让百姓贪图小利,不思农桑,长此以往,田地荒芜,国库空虚,到时候别说汗血宝马,怕是连粗粮都吃不上,像贞观初年那样,得啃观音土。”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唇语解读,李林甫正对着户部侍郎低语,嘴唇动得像只嚼东西的兔子:“去查将作监的铁料账,看他从哪弄的铁,给我断了他的念想,像掐断刚出生的嫩芽。”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就见玄宗突然拍了拍龙椅:“行了,吵得朕头疼,” 他指着李默,“你说这东西有用,那就在殿上弄个试试,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朕就饶了你,要是敢糊弄朕,” 他突然露出虎牙,像只笑眯眯的老虎,“就把你扔到骊山温泉里,让你给朕搓背,搓到你说出实话为止。”
李林甫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找到了救命稻草:“陛下圣明!” 他赶紧附和,“臣愿监督,若是他弄不出来,或是弄出来的是妖物,就请陛下依律处置,以儆效尤,像拍死只嗡嗡叫的蚊子。”
李默深吸一口气,像要把殿里的香火气都吸进肺里。他知道,这场朝堂对决才刚刚开始,李林甫的眼睛像盯着猎物的狼,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但他更知道,身后有织坊的姐妹们,有转动的 “同心纺”,还有那匹在晨光里闪着光的云锦,这些都是他的底气,像座坚实的山。
“臣遵旨,” 李默的声音像块砸在地上的石头,“不过臣需要些东西,竹片、铁器、还有…… 还有口水,哦不,是水,得用活水,像太极殿外的金水河,这样才能让机器转起来,像条不知疲倦的龙。”
玄宗被逗乐了,龙袍上的金线晃得更厉害了:“准了,” 他朝高力士挥挥手,“让将作监的人把东西搬来,朕倒要看看,这妖物到底长什么样,能不能比朕的御花园还好看。”
李林甫看着李默的背影,嘴角勾起抹冷笑,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他悄悄给户部侍郎使了个眼色,侍郎会意,像只泥鳅似的溜出殿外,朝将作监的方向走去 —— 断铁料的事,得赶紧办,像掐灭刚点燃的火星,不能让它烧成燎原大火。
李默蹲在地上画图纸,手指在金砖上划出条条线,像群游动的小鱼。他知道,接下来的组装,不仅是技术的比拼,更是勇气的较量,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但他不怕,像陈娘子说的,只要心齐,再难的坎都能过去,哪怕这坎是朝堂上的刀光剑影。
殿外的金水河潺潺流淌,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图纸上投下片温暖的光斑。李默看着那些光斑,突然想起织坊里的 “同心纺”,在月光下转得那么稳,那么坚定,像个不会说谎的朋友。他知道,只要心里装着那些纺线的姐妹,装着那些期待的眼神,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像没有什么能阻挡春天的到来。
高力士带着将作监的工匠搬来材料,竹片堆得像座小山,铁器闪着寒光,像群等待出鞘的剑。“李郎君,” 高力士悄悄塞给他块桂花糕,是张九龄府上的味道,“老奴能帮的就这些了,剩下的……” 他朝御座努了努嘴,“看天意吧,像看长安城的天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雨。”
李默接过桂花糕,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他知道,这场朝堂对决,才刚刚开始,像场大戏的序幕,后面还有更多的精彩,更多的凶险,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像个即将上场的角斗士,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 不是刀,不是剑,而是那些竹片、铁器,还有那颗相信技术能改变生活的心。
李林甫坐在角落里,端着杯茶,茶沫在水面上漂来漂去,像些不安分的灵魂。他看着李默忙碌的身影,突然冷笑一声,像片冰冷的雪花落在滚烫的铁板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场徒劳的挣扎,像只掉进蜘蛛网的苍蝇,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玄宗靠在龙椅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像个看戏的观众。他心里打着算盘,既想看看这新奇的玩意儿到底有多神,又怕它真的像李林甫说的那样,带来什么祸患,像个捧着烫手山芋的孩子,不知道该扔还是该吃。
大殿里的空气像凝固了的蜡,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台机器转动起来,等待着这场对决的结果,像等待着一场决定命运的审判。而李默,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中,拿起了第一片竹片,开始了他的组装,也开始了他在大唐朝堂上的第一次真正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