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绝望的求证（2/2）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尝试，全部宣告失败。她就像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能看到外面的危机，却找不到任何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毁灭一步步临近。

她瘫软在工位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视线迅速模糊。委屈、愤怒、无助、还有对自己轻信他人的懊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是苏晴！她就是要害我！】这个认知，此刻无比清晰而残酷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从我进项目组开始，她就不满意！上次陆总驳了她的面子，她把账都算到了我头上！她就是要用这种阴险的方式，让我在最重要的关头犯错，让我身败名裂，彻底把我踢出局！】

她仿佛能看到苏晴此刻正带着志在必得的冷笑，等待着明天上午，她林晓晓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在陆寒州面前，颜面扫地，彻底失去价值的时刻。

【可我拿不出证据！我什么都证明不了！】绝望的呐喊在她内心疯狂回荡。【就算我指出了疑点，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苏晴完全可以轻易否认，甚至反咬我一口！谁会相信我？一个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去质疑一个资深总监提供的“权威”数据？】

她仿佛已经听到了苏晴那虚伪而关切的声音：“晓晓，你是不是太累了？理解错数据了？还是……项目压力太大，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

她也仿佛看到了同事们怀疑的目光，王姐和李哥可能露出的失望表情。

而陆寒州……他会怎么看她？一个无法甄别信息真伪、差点将项目引入歧途的、不堪重用的下属？

这些想象出来的场景，如同冰冷的针，一针一针地刺穿着她的心脏。

她趴在桌子上，将滚烫的脸颊埋在冰冷的手臂间，肩膀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袖。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如此孤立无援。职场的残酷和阴暗，在这一刻，以一种如此具体而深刻的方式，碾压了她之前所有因为才华被认可而带来的微光。

她完了。

她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一切，她刚刚建立的那么一点点自信和立足之地，都将在明天，随着这份带着毒药的方案一起，灰飞烟灭。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感席卷了她。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算了，就这样吧，把方案交上去，听天由命……

但内心深处，那一点点不甘和微弱的责任心，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屏幕上那份即将毁掉她的方案，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她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她开始在自己的工作日志和聊天记录里，翻找所有与苏晴、与这份数据相关的蛛丝马迹，希望能找到任何可以佐证自己判断的、哪怕极其微小的线索。

但这更像是绝望中的徒劳挣扎。

夜色深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将她紧紧包裹。林晓晓独自一人，在这空旷的办公区里，进行着一场注定失败的、无声的战争。她的内心，已经被绝望的阴云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光亮。

而她也并不知道，就在她内心进行着这场天人交战，在她清晰地意识到【是苏晴！她要害我！可我拿不出证据！】的那一刻，在这栋大楼的顶层，那个能听见她心声的男人，已然成为了她这场绝望战争中，唯一一个洞悉了全部真相的……旁观者，或许，也是唯一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