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依赖的形成（2/2）

他不再仅仅是将她视为一个被动的“灵感来源”，需要时才去“采集”。而是开始将她内化为一个持续的、在线的“参考系”。他的大脑仿佛为她专门开辟了一个后台进程，一旦遇到相关议题，便会自动运行，试图模拟和获取她的“反馈”。

这种变化是如此的潜移默化，以至于陆寒州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它就像空气，无形无质，却已然成为他呼吸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次，他需要紧急处理一个与项目无关、但关乎集团未来战略投资的重要决策。时间紧迫，信息庞杂，他独自在办公室审阅着厚厚的报告，需要快速做出判断。

在凝神思考的某个瞬间，他习惯性地、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在内心问了一句：

【这件事，她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下一秒，陆寒州整个人猛地顿住。

他握着钢笔的手指收紧，抬起眼，看向对面空无一人的座椅。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林晓晓对商业投资一窍不通。这件事与她，与“星辰项目”毫无关系。

但他刚才，确确实实，下意识地想要“听”取她的意见。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他意识到，某种界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逾越了。

他对林晓晓心声的依赖，已经不再局限于工作，不再局限于“星辰项目”。它开始渗透，开始扩散，开始试图侵入他所有需要权衡与决断的领域。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陆寒州的眉头深深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警惕与自省。

依赖意味着弱点，意味着不可控的风险。尤其是依赖一个自己甚至无法完全掌控，且其本身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依赖”的源头。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强迫自己清除掉脑海中所有关于林晓晓的杂念，重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眼前的投资报告上。

决策必须基于冷硬的逻辑和事实，不能被这种莫名滋生的……“习惯”所干扰。

然而，那个已然形成的依赖路径，就像神经突触被反复强化后留下的深刻痕迹，并非轻易就能抹去。

它潜伏了下来，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思维角落，等待着下一次被触发的时机。

陆寒州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个叫林晓晓的女孩，以及她那不受控制的心声，对他的影响，似乎……已经开始超出他最初的预设和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