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途经西伯利亚(1/2)
1925年(民国14年)春天,的莫斯科火车站,蒸汽机车喷吐着白雾,轰鸣声震得站台地面微微发颤。
陈幽拎着棕色皮箱站在人群里,藏青色西装外套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衣袋里的加密介绍信、瓦西里的笔记本,还有伪装身份用的“归国商人”证件,全被他按顺序叠在贴身的内袋里,指尖一碰,就能摸到宣纸的薄韧和皮革的温热。
“去往伊尔库茨克的旅客,请尽快登车!”
站台广播的俄语女声反复回荡,陈幽随着人流踏上列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皮箱刚放进行李架,他就下意识摸了摸箱底——那里被他用刀片割开一道细缝,加密介绍信的备份藏在夹层里,表面贴着一层厚厚的硬纸板,不拆开箱体绝难发现。
列车缓缓开动,窗外的白桦林飞速倒退,陈幽望着逐渐远去的莫斯科城区,忽然想起出发前李同志的叮嘱:“西伯利亚铁路是回国的必经之路,但北洋政府在沿线布了不少眼线,尤其是满洲里、绥芬河这些边境站,盘查得比关卡还严。”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那是旅欧支部同志帮他拍的“家庭照”,照片上的“妻子”是支部的女同志,“孩子”是当地华侨的女儿,这是他伪装“归国商人”关键的凭证。
列车行驶到第三天,开始进入西伯利亚腹地。窗外的风景从茂密的森林变成茫茫荒原,车厢里的温度也骤然下降,陈幽裹紧外套,注意到斜对面座位上坐着两个穿短打的男人。
他们既不说话也不喝水,只是频频用眼角余光打量过往旅客,袖口露出的半截怀表链,和北洋政府密探常用的款式一模一样。
“先生,要热水吗?”
列车员推着小车经过,陈幽趁机起身,假装接热水,背对着那两个男人,手指却在裤兜里快速摩挲——这是他在学院学的“反侦察技巧”,通过肢体动作掩饰观察,同时用余光记住对方的特征:左边男人嘴角有颗痣,右边男人左手缺了一截小指。
接下来的几天,陈幽故意放慢动作,每天只在餐车停留十分钟,其余时间都待在座位上,要么“翻看”账本(其实是用密写药水写的情报笔记),要么假装打盹,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有一次,那两个短打男人经过他的座位,故意撞了一下他的皮箱,陈幽立刻醒过来,笑着说:“老乡,小心点,里面装的都是给家里带的洋货。”
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皮箱看了几秒,转身走了。
陈幽看着他们的背影,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他知道,这些人没放弃怀疑,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
第七天清晨,列车抵达边境小城奥特波尔,这里是苏俄与中国东北的交界处,也是必经的检查站。
广播刚通知“旅客需携带证件下车接受检查”,陈幽就提前将皮箱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打开箱子,把里面的“洋货”——几匹英国产的布料、两瓶法国香水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放着他的“商人执照”和家庭照。
“下一个,证件!”检查站的军警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名册,眼神锐利如刀。陈幽递上证件,心里默念早已背熟的“身份信息”:“姓名陈景明,上海人,在莫斯科做布料生意,这次回来是给家里送货物。”
军警翻看着他的执照,又抬头看了看陈幽,突然问:“上海到莫斯科,走哪条航线?船上的船长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早在陈幽的预料之中——他提前查了最近一班从上海到莫斯科的货轮信息,笑着回答:“走的是苏伊士运河航线,船长是俄国人,叫伊万诺夫,上个月还在船上给我递过烟呢。”
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俄国香烟,递了一根给军警,“同志抽烟,这是在莫斯科买的,味道比咱们国内的烈点。”
军警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又翻了翻他的皮箱,手指在箱底摸了摸——陈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故意笑着说:“这箱子是在巴黎买的,就是不经摔,上次在码头碰了一下,底都有点松了。”
军警没说话,又看了看他的家庭照,忽然问:“你女儿多大了?”“五岁了,调皮得很,这次回来就想抱抱她。”
陈幽说得自然,眼眶甚至故意红了些——这是他在学院练过无数次的“情绪伪装”,用细微的表情打消对方的疑虑。
“行了,走吧。”军警终于在执照上盖了章,把证件还给陈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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