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与新联络员接头(1/2)

1932年暮春的南京,梧桐叶刚撑起满街绿荫,陈默穿着一身灰布短衫,帽檐压得极低,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上贴着片劣质创可贴——这是组织约定的“化装标识”,证明是自己人。

他站在城南“文渊书店”的巷口,看着门楣上褪色的木质招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铜制打火机,那是老吴临走前留给他的,此刻外壳被攥得发烫。

按组织指令,新联络员是这家书店的“幕后老板”,明面上却在复兴社机要处当文书,平常店里只留两个地下党推荐的青年店员。

陈默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进书店,门帘“哗啦”一声响,带着纸墨香的凉风扑面而来。

“先生想买什么书?”柜台后,穿蓝布衫的男店员抬起头,眼神飞快地扫过他的腕骨,语气平和。

陈默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排线装书,声音压得极低:“找一本《唐诗三百首》,要光绪年刻本的。”

——这是接头暗号,“光绪年刻本”代表“安全接头”,若是说“民国铅印本”,则意味着有危险。

男店员眼睛亮了亮,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本泛黄的书,递过来时,指尖在他手心里飞快地敲了三下——这是“可以进密室”的信号。

“先生眼光好,这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您随我到后屋细看,免得被旁人碰坏了。”

陈默跟着他穿过堆满书箱的过道,走到后门,推开一扇隐蔽的木门,里面是间不足十平米的密室,只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昏黄。

男店员退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密室深处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个穿着月白旗袍的女人转过身来,脸上蒙着半张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清亮得像浸在水里的墨珠。

“陈默?”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旗袍的衣角。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这声音太熟悉了,像极了组织上不让横向联系的苏晴。可他不敢确认,苏晴怎么突然又成了他的新联络员?他压下翻涌的情绪,按约定说出身份确认语:“春风又绿江南岸。”

女人浑身一震,抬起头,纱巾下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哽咽:“明月何时照我还。”——这是他们当年在上海秘密恋爱时,私下约定的诗句,没想到竟成了今日的接头暗号。

纱巾“哗啦”一声落在地上,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真的是苏晴!

她的眼角比三年前多了几分凌厉,却依旧难掩眉眼间的温柔,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苏晴?”陈默的声音发哑,脚步像被钉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年前,上海地下党遭到破坏,他俩被迫分开,组织说苏晴还在上海秘密潜伏,他们几乎就没有再过见面,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重逢,竟然还是以以往的“联络员与情报员”身份。

苏晴再也忍不住,快步冲过来,扑进他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陈哥……真的是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默僵了一下,随即伸手抱住她,手掌抚过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旗袍下瘦削的肩膀。

三年的思念、担忧、委屈,此刻全都化作泪水,浸湿了他的灰布短衫。

“我也以为……”他喉咙发紧,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力抱着她,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密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哽咽声,煤油灯的火苗晃得人影发虚。

过了好一会儿,苏晴才慢慢平复下来,从他怀里退开,抬手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我失态了。组织说我的新对接人是‘寒鸦’(陈默的代号),我也想过是你。”

陈默也冷静下来,拉着她坐在煤油灯旁的小凳上,仔细看着她:“你怎么会在南京?不是在上海吗?”

“组织上觉得我熟悉南京的环境,又懂机要工作,就通过特殊关系,让我重新回总部潜伏,还是在复兴社的机要处。”

苏晴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前几天组织说要给‘寒鸦’安排新联络员,我知道应该是你。本想提前告诉你,可组织纪律不允许,只能按流程过来接头。”

陈默接过水杯,指尖触到她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凉。

他想起三年前在上海,他们一起在弄堂里发传单,一起在阁楼里译密电,一起躲过国民党特务的追捕。那些日子虽然危险,却充满了希望,没想到分别三年,竟然会在敌人的心脏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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