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首次事业危险（2/2）

陈幽坐在一旁，心里又急又悔。他想起小马平时老实巴交的样子，想起他每次印刊物时认真的模样，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会叛变。

更让他难受的是，那些被小马供出来的分发点，有几个是他亲自去的，要是军警顺着线索查到他，查到子仁，查到整个社团，后果不堪设想！

“别骂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

子仁脸色凝重，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上，“当务之急，是通知所有成员，暂停分发活动，躲起来，别被军警抓到；然后销毁所有和分发点有关的记录，不能留下任何线索；还有，联系那些被供出来的小贩家属，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他顿了顿，看向陈幽和苏木，眼神严肃：“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咱们太心急，太不谨慎了——小马没经过考验，就让他接触核心据点；分发点没做好保密，轻易就让人知道；印刷作坊的防御也不够，连个预警的人都没安排好。革命不是儿戏，是要掉脑袋的，从今天起，所有活动都要加倍谨慎，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陈幽点点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革命事业的危险——不是之前躲避军警时的紧张，是真的有人被抓，真的有人叛变，真的有人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遭殃。

他想起被抓的小马，想起被搜走的刊物，想起那些可能被牵连的成员，心里既愧疚又害怕。

“子仁，是我不好，”陈幽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昨天要是提醒小马早点走，要是多安排几个人在望风，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不怪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错。”

子仁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咱们都是第一次干革命，没经验，难免会出错。重要的是吸取教训，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记住，革命事业，既要勇敢，更要谨慎；既要理想，更要务实。不能因为一时的热血，就忘了危险，忘了身边人的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陈幽和社团成员一起，忙着通知各地的成员躲起来，销毁相关记录，联系被抓小贩的家属。

他们不敢去客栈，不敢去北大，只能躲在关帝庙里，每天吃着干粮，喝着冷水，听着外面军警搜查的消息，心里七上八下。

有一天，陈幽偷偷去胡同口打探消息，看见两个军警拿着他的画像，在问路人：“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湖南口音，穿学生装，身高七尺，脸上有颗痣——这是通缉的反动分子，抓到有赏！”

陈幽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用帽子遮住脸，快步走开。

回到关帝庙，他把这事告诉子仁和苏木，脸色苍白：“军警在通缉我，他们肯定查到我了，怎么办？会不会查到这里？”

“别慌！”

子仁冷静地说，“画像画得不准，他们不一定能认出你。咱们明天就转移，去郊区的一个老乡家，那里安全。还有，你得换身衣服，把头发剪短，别再穿学生装，尽量别出门。”

陈幽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痣格外明显，心里一阵后怕——要是刚才被军警认出来，现在已经被抓了，不仅自己完了，还会连累整个社团。

躲在郊区老乡家的日子里，陈幽每天都在反思。

他想起刚开始印刊物时的激动，想起秘密分发时的兴奋，想起自己曾经觉得“只要有理想，就能干革命”，现在才明白，革命不仅需要理想和勇气，更需要谨慎和智慧，需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才能长久地走下去。

一天晚上，子仁带来了消息，说被抓的小贩被保释出来了，小马因为供出的信息不多，又有人疏通关系，被判处了三个月监禁，暂时没生命危险。

陈幽松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这次的危险，像一记警钟，敲醒了他，让他明白，革命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的战斗，是随时可能流血牺牲的事业。

“默之，”子仁坐在油灯下看着陈幽，眼神温和却坚定，“这次的事，对你来说，是第一次危险，也是一次成长。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谨慎的重要性，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先考虑安全，先考虑身边的人。只有活着，才能继续干革命，才能实现理想。”

陈幽重重地点头，把子仁的话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