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组织指令移交(1/2)
晨雾像稀释的牛奶,从紫金山一路淌进保密局后墙,漫过情报分析科的窗棂时,陈默手里那份“烫金指令”仍残留油墨温度。
封面“核心任务”四字是铅版凸印,摸上去像四枚冷硬的铁钉,钉得他指节发白。
抽屉暗格“咔哒”合上,老吴留下的余温仿佛还在——消息递进来时,那家伙借送《学员思想月报》为由,指甲盖在封底划了道“∽”,示意“急转”,连呼吸都带火星。
“默哥,戴先生召见,谈科长交接。”
李伟探进半个脑袋,镜片被热气糊成毛玻璃,“赵先生也来电话,说入职办妥,下午来拜码头。”
陈默把笔记本抱在胸前,纸页间夹着凌晨才绘完的“符号图”:
三步走、五重点、七级优先级,最底下用0.3mm自动铅笔写着“兴亚—军阀—流水”六个微字,字迹小到肉眼难辨,却像六颗雷管,足以掀翻整座金陵站。
戴笠办公室的香炉燃着印尼檀香,灰白的烟柱笔直上升,像一条被拉长的监听天线。
局长把一份档案推过来,指尖在“张会长”三字上敲了敲,声音轻得像给死人钉棺钉:“兴亚商会暗账,三笔‘绸缎款’漂成军火定金,西南军阀刘湘的旧部牵的线。下周画舫接风,我要知道他带多少条枪、多少箱磺胺进来。”
陈默微微颔首,余光扫过案头日历——五月廿三,红笔圈过,正是“雀儿”给出的接头日。
他故意把“兴亚”放在汇报末尾,语气淡得像顺手拈来,却正中戴笠下怀。
局长难得露出笑意,眼角皱纹却像刀背,闪着冷光:“档案科小王嘴碎,这事你单线办。赵先生今日到,你领他熟悉流程,日后沪上商路,你父子替我盯紧。”
一句“父子”,像给镣铐再加铆钉。
陈默垂眼应声,退出时背脊仍挺得笔直,仿佛那截脊梁已被组织偷偷换成钢轨,任重车碾过也不弯。
回科里刚坐定,老吴又晃进来,这次捧的是《电讯简报》,封面却夹了枚铜梅花扣,扣眼刻“雀”字,比米粒还小。
老吴借放茶杯,掌心在陈默腕侧一按,温度滚烫:“‘雀儿’已进校,收发室候着,暗号照旧,信物升级。”
声音低到近乎气流,却像发报机的电键,噼啪敲进神经。
陈默把梅花扣收进表袋,铜面贴着怀表,冷热交击,像两颗心隔着铁皮碰撞。
他抬眼,窗外槐树影子正投在地板上,日头每爬一寸,影子便短一分,仿佛倒计时。
十点整,小于副官送来沪上快件,信封里掉出半幅蓝印花布,菱形回纹缺了一角——与赵山手里那半幅严丝合缝。
布角背面用血写了个极小的“火”字,尚未干透,像刚烙上的印。
小李凑过来看热闹,陈默笑说:“我养父寄来的绸样,上海新到的‘雨花’纹,裁衬衣正好。”他故意把“雨花”二字咬重,小李却浑然不觉,转身去沏茶,背影写着“安全”。
午前,赵山驾到。
一身新呢制服,肩章上尉,星徽晃眼,胸口却别着那枚褪色斑驳的银菊——像旧王朝遗老硬要在新朝插花。
戴笠亲自迎到楼梯口,手掌握得紧实,指背青筋暴起:“赵先生,沪上金融巨擘,肯屈身秘密情报组织,是党国之幸。”
赵山笑得温良,眼角刀纹却藏不住锋芒:“山野草民,只愿为剿共、为经济封锁出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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