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安全暗语系统（2/2）

陈默反手关上门，摘下礼帽，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跟在苏木身后的小姑娘，到如今沉稳干练、能在复兴社核心地带周旋的中尉文书，岁月在她身上刻下了成长的痕迹，却没磨掉她眼底的澄澈。

“阿晴……”陈默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他时隔5年，第一次叫她儿时的小名。

苏晴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阿默哥，真的是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默伸出手，想要抱她，却又顿了顿——在情报组的紧绷感还未褪去，他习惯性地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苏晴却不管这些，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肩膀微微颤抖：“在武汉的时候，我哥跟我说，你去了苏联，后来又听说你考了黄埔，我还不敢认……直到在戴先生办公室见到你，看到你腰上的莲花玉佩，我才敢确定是你。”

那枚莲花玉佩，是当年苏晴母亲去世前，特意让苏木转交给陈默的，说“让这玉佩保佑你，也保佑阿晴”。这么多年，陈默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取下。

陈默慢慢抬起手，轻轻拍着苏晴的背，眼眶也有些发热：“我也没想到，组织派来的搭档会是你。这些年，你还好吗？苏木……他怎么样？”

提到苏木，苏晴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点哽咽：“我哥很好，他现在在武汉负责学生运动，上个月还托人给我带了信，说让我照顾好自己，也让我……如果遇到你，告诉你，他等着我们胜利的那天。”

陈默点点头，拉着苏晴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放心，我们都会等到那一天。现在你在戴办，能接触到核心情报，我们的暗语系统已经试用成功，以后你有情报，就通过文件页码传递，我来对接组织。”

苏晴接过茶杯，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戴办的文件很多，甲类文件都是关于蒋校长的指令和各地军阀的动向，我已经记了一些关键信息，等下次见面，我整理给你。对了，戴先生最近在跟上海的特务科联系，好像要查一批‘共党嫌疑分子’，名单就在甲类文件里，我想办法抄出来。”

“小心点。”陈默握住她的手，语气严肃，“戴办的文件都有编号，少一页都会被发现。你不用急，慢慢来，先熟悉文件的存放规律，找机会用暗号告诉我关键信息就行，安全第一。”

苏晴点点头，看着陈默的眼睛，轻声说：“阿默哥，这些年，你一个人在这边，肯定很辛苦吧？”

陈默笑了笑，语气轻松：“不辛苦，有组织，有你们，就不辛苦。你在戴办更危险，每天面对戴先生，还要应付那些特务，你才要多小心。记住，我们在情报组要维持‘竞争’的样子，平时少说话，少对视，哪怕在走廊遇到，也只当是普通同事。”

“我知道。”苏晴低下头，摸了摸发梢的珍珠发卡，“这发卡，我一直戴着，就像我妈还在身边，就像你们还在我身边。每次遇到困难，摸到它，我就有勇气了。”

陈默看着那枚发卡，心里一阵温暖。他从怀里掏出戴笠送他的银质怀表，放在桌上：“这怀表，戴先生送我的，说‘精准可靠’。以后我用它记时间，每次见面，我都会提前到，等你。”

苏晴拿起怀表，轻轻打开，表盘上的指针在灯光下走得平稳而精准。

她抬头看向陈默，眼里带着坚定：“阿默哥，我们一起加油，等革命胜利了，我们回北平，回北大图书馆，好不好？”

“好。”陈默重重点头，眼眶再次发热，“一定回去，到时候，我们再跟苏木哥一起，在未名湖边晒太阳，聊进步书籍。”

油灯的火苗轻轻晃动，映着两人的身影，包间里安静而温暖。他们知道，这样的见面很短暂，也很危险，随时可能被特务发现，随时可能面临生离死别。

但此刻，他们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警惕，像儿时那样，互相倾诉着思念，互相传递着勇气。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苏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旗袍，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明天我会把戴先生见蒋校长的时间，用暗语告诉你。”

陈默也站起身，帮她理了理旗袍的领口：“路上小心，掌柜的会送你到巷口。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我会想办法帮你。”

苏晴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不舍，却还是咬咬牙，推开门走了出去。

陈默站在包间里，看着紧闭的门，久久没有动。桌上的怀表还在走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提醒他，潜伏之路还很长，危险还在后面。

但他心里却充满了力量——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有了最可靠的搭档，有了可以互相托付后背的亲人。

他拿起怀表，贴在胸口，感受着表盘的温度，心里默念：“寒鸦”与“夜莺”，从此并肩，生死与共。

夜色渐深，陈默走出忘忧茶馆，融入城郊的黑暗中。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情报组的日常工作，是与苏晴的“竞争”伪装，是更艰巨的情报收集任务。

月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他的脚步坚定而沉稳，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寒鸦，又像一只即将传递消息的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