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貂蝉的担忧,对林渊安危的牵挂(1/2)

书房里的灯火,直到三更时分才熄灭。

贾诩躬身告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仿佛一滴墨融入了浓稠的夜色。林渊独自站在窗前,寒风从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他衣袖微微拂动。

去颍川。

这个决定,说出口时不过是几个字,压在心头,却重若千钧。

他不是一时冲动。在贾诩说出“鬼才”二字时,林渊的心里就已经开始了盘算。袁绍是狼,曹操是虎,而他林渊,目前还只是一头盘踞在长安的豹。面对狼群与猛虎的环伺,他需要为自己装上最锋利的獠牙和最坚固的甲胄。

赵云是他的獠牙,马超是他的铁蹄,而郭嘉,将会是他的眼睛,一双能看穿战争迷雾,洞悉未来的眼睛。

为了这双眼睛,任何风险,都值得去冒。

带着这股决然,林渊推开了自己卧房的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屋内的景象让他心头微微一颤。

一灯如豆,静静地在桌上燃着。

貂蝉没有睡。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寝衣,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簪子挽着,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件玄色的披风,指间的针线上下翻飞,动作轻柔而专注。那件披风,正是林渊白日常穿的。

听到开门声,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将最后一针收好,仔仔细-细地咬断了丝线,才缓缓抬起眼眸。

“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夜深人静时特有的沙哑,像羽毛拂过心尖。

“嗯,吵醒你了?”林渊走过去,将她手中的披风接过来,触手处,布料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貂蝉摇了摇头,站起身,很自然地为他解下外袍,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夜深了,妾身睡不着,便想着把这披风的衬里再加固一层。凉州那边风沙大,主公前些日子回来,总说领口磨得不舒服。”

她说着,便去为他准备热水,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可林渊知道,不是。

他的心神沉入【姻缘天书】,视野里,那根连接着他与貂蝉,璀璨如红宝石的姻缘线上,正萦绕着一圈圈淡灰色的,如同薄雾般的气流。

那气流,名为【忧】。

她什么都知道了。

或许是白日里他对陈琳的决绝,或许是满城备战的肃杀,又或许,仅仅是女人那敏锐得不讲道理的直觉。

“别忙了,坐下歇会儿。”林渊拉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

貂蝉顺着他的力道坐下,灯火下,她的脸庞白皙如玉,一双明眸静静地看着他,像一泓深潭,倒映着他的身影,也倒映着他藏在眼底的疲惫与决断。

“主公,是要出远门吗?”她终于还是问了,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刻意维持的平静。

林渊沉默了片刻。他想过如何对王允说,如何对贾诩说,却没想好,该如何对她说。

“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一趟豫州。”

貂蝉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豫州。

那不是凉州,不是他可以全权掌控的后方。那是袁绍与曹操势力的交错之地,是天下风云的漩涡中心。

“为何……要去那里?”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今袁绍大军压境,长安城人心惶惶,全赖主公坐镇。您是三军之帅,是这满城百姓的主心骨,怎能……怎能亲身犯险?”

她的话,条理清晰,并非无理取闹的妇人之见。她是在为他分析利弊,也是在恳求。

“因为那里,有一个能帮我们打赢袁绍的人。”林渊握紧了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凉的指尖。

“什么样的人,值得主公您亲自去请?”貂蝉的眼眶,微微泛红,“派子龙将军去,或是派文和先生去,难道不行吗?他们都是主公最信任的人。”

“不行。”林渊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有些人,是请不来的。他们像天上的孤鹰,寻常的鸟笼关不住,寻常的食饵也诱不来。想让他落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一片比天空更广阔的林海。”

“而我,要去让他看看,我这片林子,究竟有多大。”

貂蝉怔怔地看着他。她听不懂什么孤鹰,什么林海。她只知道,她的男人,要将自己置于虎狼之地。

“可是太危险了。”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上次……上次吕布派来的刺客,妾身现在想起来,心都还是揪着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人心更是叵测。万一……万一有什么差池,妾身……妾身该怎么办?这长安城,又该怎么办?”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林渊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

林渊的心,被这滴泪烫得一软。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为她拭去泪痕。“傻瓜,我何尝不知危险。可有些事,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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