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曹操的试探,派遣使者探听虚实(1/2)

虎牢关前,死一样的寂静。

风,似乎也在这片刻停滞了,不再呼啸,只是胆怯地卷起地上的血腥气,又悄悄散开。

数万双眼睛,无论是关墙上的长安守军,还是平原上溃不成军的河北士卒,都死死地盯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一人,一马,一枪。

就那么静静地立在吊桥之前,身后是敞开的关门,身前是狼藉的战场。白马未染一丝血迹,白袍依旧胜雪,唯有那杆亮银枪的枪尖,一滴殷红的血珠,在凝结了片刻后,悄然滴落,没入尘土。

那滴血,像是一记无声的重锤,敲碎了袁绍军中所有人的胆气。

“咕咚。”

不知是谁,在死寂中,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颜良呆立在乱军之中,他引以为傲的开山大斧还提在手上,但手臂却重如千钧。他看着远处那个身影,看着自己那一万精锐先锋,此刻如同被巨兽碾过的蚁群,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人,则是在毫无意义地奔逃、踩踏。

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

那道银色的闪电切入阵中,然后,他的大阵就垮了。没有惨烈的搏杀,没有胶着的对抗,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干脆,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烫入了积雪之中。

“撤……撤退……”

颜良的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不敢再战,甚至不敢再多看那个白袍小将一眼。那不是凡人,那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披着人皮的修罗。

袁绍的中军帅台上,气氛凝固得比关外的冻土还要坚硬。

那只四分五裂的青铜酒爵,还静静地躺在袁绍的脚边。他没有理会,只是怔怔地望着远处那个白色的,般的身影,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此人……究竟……是谁?”

良久,袁绍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身旁的谋士田丰和沮授,脸色早已是一片煞白。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观其枪法,迅猛绝伦,却又带着一股堂皇正大的气势,不似西凉军中那些只知蛮斗的莽夫……”田丰的声音有些发飘,“长安城中,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沮授的目光,则落在了虎牢关的城楼上,那个自始至终,连甲胄都未曾穿戴的年轻相国身上。

“将是兵的胆。那林渊敢只派一人出战,便说明,他对此人,有着绝对的信心。主公,此战,我军……锐气已挫。”

袁绍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引以为傲的河北精锐,他赖以争夺天下的资本,在今天,在这天下第一雄关之前,被一个无名小将,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打得土崩瓦解。

他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鸣金……收兵。”

袁绍闭上眼,无力地挥了挥手。他知道,今天,这虎牢关是攻不下了。

……

数日后,兖州,东郡。

与袁绍大营的奢华铺张不同,曹操的治所,显得朴素而高效。没有太多的雕梁画栋,只有行色匆匆的官吏和往来不休的传令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墨香、汗水与铁器混合的味道。

书房内,曹操正伏在案上,对着一卷地图,眉头紧锁。

他的身材不算高大,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案几的一角,倚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正是他随身佩戴的“倚天”。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主公!”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虎牢关急报!”

曹操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他没有立刻去接那封军报,而是看着信使满是尘土的脸,和干裂的嘴唇。

“先喝口水,慢慢说。”

他指了指旁边案几上的水囊。

信使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道谢,但还是先将手中的竹简呈上:“主公,袁绍与林渊,开战了!”

曹操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书房内,只有竹简展开时,那“沙沙”的轻响。

曹操看得极慢,极仔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上面写的,只是某个县城今年的收成。

但侍立在他身后的典韦,那个壮硕如铁塔的汉子,却能感觉到,主公的呼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粗重了。

许久,曹操才将竹简放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笃。”

“笃。”

“笃。”

每一下,都敲在书房内所有人的心上。

“一骑,凿穿万人阵……”曹操忽然低声自语,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这天下,何时又出了这等人物?”

他抬起头,看向帐下的首席谋士程昱:“仲德,你怎么看?”

程昱须发皆白,眼神却清明如镜。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主公,那林渊,已非池中之物。”

“哦?”

“其一,他能于董卓、李儒之乱中,火中取栗,夺得长安,此为智也;其二,他入主长安后,安抚百姓,重开太学,轻徭薄赋,引万民归心,此为仁也;其三,他西定凉州,招降马腾,如今又于虎牢关前,挫败袁本初的锐气,此为勇也。”

程昱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凝重:“智、仁、勇三者兼备,更可怕的是,他懂得如何用人。那个叫赵云的白袍小将,此前籍籍无名,却能一战惊天下。可见,林渊麾下,卧虎藏龙。此人,已是我等问鼎天下,最大的变数。”

曹操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笑,既有对强敌出现的警惕,又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英雄,英雄啊!”他抚掌赞叹,“我曹孟德一生,最爱与英雄为伍!只恨不能亲眼一见那赵子龙的风采!若能得此人,何愁天下不定!”

这份对人才的渴望,发自肺腑,不带半分虚假。

笑声过后,曹操的脸色,又恢复了冷静。

“不过,仲德说得对,此人,是变数。”他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地点了一下长安的位置,“袁本初志大才疏,外宽内忌,不足为虑。但这林渊……我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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