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王允的震惊与迟疑,对林渊的考验(1/2)
第186章:王允的震惊与迟疑,对林渊的考验
三日,如三秋。
对于身处华美囚笼中的王允而言,这七十二个时辰,每一息都浸透了煎熬。
他派出去的人,如泥牛入海,带回来的消息只有一个——“无事发生”。
金光门一带,防务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增兵或调动的迹象。城中巡逻的兵士,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行动路线也未曾改变。整个长安城,除了胡轸那条疯狗还在四处咬人,一切都平静得可怕。
太安静了。
安静到让王允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一个能在董卓眼皮底下,将李儒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他的行动,又岂是自己这些残存的眼线所能窥探的?这滴水不漏的平静,本身就是最令人胆寒的示威。它说明,林渊对长安防务的掌控,已经深入到了一个王允无法想象的层面。
去,还是不去?
这个问题,像两块烧红的烙铁,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炙烤。
去,可能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只待自己这个前朝司徒自投罗网,好在董卓面前再立一桩大功。
不去,则意味着掐灭了这黑暗中唯一的火苗,然后在这座名为“司徒府”的棺材里,静静等待着董卓那头疯兽,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屠刀。
第三日,夜近子时。
老管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套粗布麻衣,眼神里带着询问与恐惧。
王允枯坐良久,终于缓缓起身。他没有去看那身衣服,而是走到了铜镜前。镜中的自己,面容枯槁,两鬓斑白,眼窝深陷,唯独那双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燃烧着一抹不甘的余烬。
他想起了数十年前,自己初入仕途,在朝堂之上,面对十常侍的权势,慷慨陈词,何曾有过半分畏惧?
他想起了汉室倾颓,社稷垂危,自己又是如何呕心沥血,谋划连环之计,意图匡扶天下。
如今,难道连赴一场生死之约的胆气,都消磨殆尽了吗?
王允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化作一片沉寂的冰海。
“备车。”
……
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小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吱呀呀地驶出了司徒府的后门。车夫压低了斗笠,沉默地挥着鞭子,马蹄被厚布包裹,踏在青石板路上,只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长安的子时,是一座死城。
街道上空无一人,两侧的坊墙之后,是无数个在恐慌中蜷缩的梦境。偶尔有巡逻的甲士走过,冰冷的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王允坐在颠簸的车厢里,心也随着车轮的每一次转动而起伏。
他不知道,自己此行,是走向新生,还是踏入坟墓。
城西,金光门。
废弃的土地庙,在荒草丛中,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轮廓。庙门早已不知所踪,破败的屋檐下,挂着两盏被风吹得半灭的灯笼。
这里曾是出城旅人祈求平安的地方,如今,神像蒙尘,蛛网遍结,只剩下过路的野狗,偶尔会进来避雨。
马车在远处停下,王允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座小庙。
越是靠近,他握在袖中的手,便攥得越紧。
庙里,有一点昏黄的灯火,如豆,在夜风中摇曳。
王允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看见,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站在那尊缺了半边脑袋的土地神像前,手中拿着一块布,似乎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神像上的灰尘。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身形挺拔,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决定生死的密会,而是在自家后院,打理一盆闲置的盆栽。
正是林渊。
王允的心,猛地一跳。他设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或是刀光剑影,或是伏兵四起,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的……平静。
“王司徒,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林渊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破庙里。
王允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庙里只有一张破旧的供桌和两个石墩。林渊将擦拭过神像的布巾随手扔在地上,转身在其中一个石墩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另一个。
“陋庙简慢,司徒大人,请。”
王允没有坐,他站在原地,目光如刀,紧紧地盯着林渊。他试图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他失望了。
林渊的脸,平静得像一潭古井。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火下,深不见底,既没有阴谋者的狡诈,也没有野心家的狂热,只有一片让人心悸的沉静。
“林渊,”王允的声音沙哑而凝重,“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渊抬起眼,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想做的,不正是司徒大人您,穷尽半生,都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情吗?”
王允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杀董卓,清君侧,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林渊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十二个字,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小事。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亲耳听到林渊如此直白地说出这句话时,王允的内心,依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是董卓最宠信的义子,是朝野公认的新贵,他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董卓。他为何要反?他有什么理由要反?
“为何?”王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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