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吕布的焦躁等待,美酒也难解其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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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的乐声,像是一层厚厚的锦缎,华美,却也沉闷,包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吕布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他面前的青铜酒爵已经空了七八次,醇厚的酒液顺着喉管滑入腹中,却没有带来丝毫醉意,反而化作一团燥热的火,在他四肢百骸里乱窜。那火烧得他心烦,烧得他意乱。

舞池中央,舞姬们的水袖甩出绚烂的弧度,她们的腰肢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每一个回眸,每一次扭身,都带着精心计算过的妩媚。搁在平时,吕布或许会多看两眼,甚至会像头狼一样,用目光挑拣出最肥美的那只羔羊。

但今天,这些庸脂俗粉在他眼里,与庭院里摇曳的烛火没什么两样,都只是模糊的光影,晃得他眼睛疼。

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一道通往后堂的珠帘上。

风吹过,珠帘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像碎玉落盘。吕布的心也跟着那声音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目光灼灼地望过去。

可帘后空无一人。

只有侍女端着果盘的身影一晃而过。

他胸中的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温侯,可是酒菜不合胃口?”王允的声音从主位上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吕布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案几上几乎没动过的珍馐,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了酒。他没有回答王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司徒大人府上的歌姬,架子倒是比宫里的贵人还大。”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厅中的乐声似乎都为之一滞,几名离得近的官员,端着酒杯的手都僵在了半空,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边。

王允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但眼角的肌肉却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端起酒杯,遥遥向吕布示意:“温侯说笑了。绝世的美玉,总是需要细细擦拭,才能绽放出最璀璨的光华。再等等,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他连说了两个“就快好了”,像是在安抚吕布,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吕布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呛得他喉头一紧。

他不喜欢等待。

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酒席上。他习惯了主动出击,习惯了用手中的方天画戟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等待,意味着被动,意味着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手脚,有力使不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案几上轻轻敲击着。

“咚…咚…咚…”

那声音不大,却极有节奏,像战前的鼓点,敲在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上。厅堂里的气氛,因为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变得愈发凝重。舞姬们的舞步开始有些散乱,乐师们的曲调也出现了几个微小的错音。

一名不知深浅的朝中官员,大概是喝多了几杯,壮着胆子端着酒杯凑了过来,满脸谄媚的笑:“下官敬温侯一杯!温侯神威,乃我大汉之擎天玉柱,护国……”

他的话还没说完,吕布便抬起了眼皮。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杀气,只有一片纯粹的、野兽般的漠然。仿佛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唾沫横飞的官员,与一只聒噪的夏蝉并无区别。

那官员的声音戛然而て止,后面的祝酒词全都堵在了喉咙里,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端着酒杯的手开始发抖,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吕布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那道珠帘。

那官员却像是被赦免了死罪,手脚发软地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席位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再也无人敢上前打扰。吕布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热闹是别人的,他只有焦躁。

时间,在丝竹声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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