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什么?教那小子武功?(2/2)

这二人本和徐炎一样,一直担心范清华过度忧郁伤神,也曾试着出言劝导,无奈范清华神色冰冷恍如不闻,正在不知所措,见她终于开口说话,纷纷喜不自胜。尤其桑奇一张大方脸上的笑容浑像过年似的,“师妹,说什么商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只管吩咐就是了,我和二师兄就是赴汤蹈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欧阳明附和道:“是啊师妹,有什么事你说就是。”

范清华道:“也不能说是我的事,准确的说是咱们白马刀门的事。”欧阳明道:“那我们就更义不容辞了,现在师父和大师兄都不在,我和桑师弟自当扛起白马刀门的重担,也替师妹你分忧嘛。”范清华点头道:“有师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桑奇急道:“师妹,到底什么事,你倒说呀。”范清华指着不远处坐着的徐炎道:“请两位师兄教徐师弟本门武功。”

欧桑二人一听脸上变色,桑奇更是一下子红脸变黑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范清华难得开口,找他们商量的竟是这件事。就连徐炎也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她,见她如此遭逢巨变悲痛欲绝的时刻,还能记挂着他的武功,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什么?教那小子武功?”桑奇明显不悦地问道。范清华道:“不错,徐师弟如今已是我们白马刀门的弟子,日后就和我们荣辱与共了,只可惜爹爹生前四处奔忙,没能好好多教他些武功,以致他到现在对本门武功仍是一知半解,就会那么三招两式的,很多入门的根基都不会,传到江湖上不免让人笑话。从现在起,不管白天晚上,每当休息的时候,请两位师兄辛苦下,轮流代爹爹传他本门武功,他把武功练好了,也算是给咱白马刀门争光。”

欧阳明脸现为难之色,“这,眼下那么多大事要做,赶路也很辛苦了,这事不必急于一时吧。”桑奇却不似他拐弯抹角,焦躁道:“谁爱教谁教,我不教!”范清华道:“好,你们既然不教,那我就自己教。”说罢转身欲走。桑奇一听立马沉不住气,“师妹,等等,我教,我教就是了。”于他来讲,教徐炎武功那是一万个不情愿,但若说让范清华亲自教他,孤男寡女耳鬓厮磨,于他更不啻于灭顶之灾,他都不敢往下想。说不得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于是他一边说一边急忙向欧阳明使眼色,欧阳明心领神会,轻咳了一声道:“这种辛苦事怎能让师妹来做呢,既然师妹坚持,那我们就受点累教教他吧。不过有一样可要说好,教不教是我们的事,学成什么样可全看他自己。”桑奇道:“对对,正是,正是。”

范清华道:“这个自然。”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本门的武功我学的也不怎么好,难得有此机会,你们教他武功的时候,我会从旁观看,正好也像师兄多学学,你们不介意吧。”桑奇听了支吾着道:“这?”欧阳明捅了他一下,笑道:“怎么会,师妹愿一起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范清华终于从嘴角挤出一丝不冷不热的笑,“那就有劳两位师兄了。”

自当晚起,每逢他们寻到市镇住下,或者白天歇脚的时候,欧阳明和桑奇就依言带着徐炎来找处僻静所在开始教他武功。江湖规矩一门一派传授武功,旁人是不能看的,是以卢南鹤等人只是嘱咐他们早些回来,焦猛尤其替徐炎高兴,每每总忍不住多喝几碗。范清华虽然跟他们同去,却不近前,只是远远地找地方坐下,看着他们。

原本欧阳明和桑奇心中打好的算盘,是嘴上先答应下范清华,实则敷衍了事,压根不想真传他真本事。无奈范清华似乎猜透了他们心思,竟不辞辛劳陪在那里“监工”,二人生怕被范清华看出破绽,又要以亲自出马相胁,因此不敢不实打实地传授了。

但两人却又是各有一番心思。欧阳明教的时候,一改往日,满口不住夸赞徐炎内功根基深,学武悟性高,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比他这个当师兄的强多了,因此上来就让他学“七绝刀”这样的上乘绝学。每教一招,只是简单演示两遍,再将所有的口诀、要领念与他听,美其名曰:徐师弟天资高,学得快,师妹也盼着你快些学成本门武功,是以我们就快些。心下却暗自得意,师妹非让我教他武功,我可是将本门绝学倾囊相授了,便是师妹在旁边,也不能说我教的不用心吧?至于学不学的会,咱有言在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徐炎心道,似你这般秀才翻书似的教法,便是神仙也不可能一下子学会。但一来感激范清华的一番苦心,二来骨子里也是要强的人,越难他越是不服,每次欧阳明演示讲解的时候他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竖起耳朵仔细听,心中打定主意不求马上学精练熟,但就是死记硬背也要把欧阳明教的东西先记到心里。

好在这记性功夫,他和邓子宁从小是跟着父亲练出来了的。那时他也是并不懂那些咿咿呀呀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但一篇几百字的文章他们依然念几遍就记住了,这些武功口诀自然也不在话下。偶尔有实在不明白的地方,他也多问欧阳明两句,欧阳明也是暗暗纳罕,“我当初跟着师父学这门武功的时候,足足用了一月功夫才把这些咒文般的玩意记熟,想不到他记得这么快,师父收他为徒,果然不是没有道理。”见徐炎态度诚恳,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对徐炎的几番提问就略作点拨。

而到了桑奇这边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他虽然心中老大不愿,但却不似欧阳明那般有这么多机巧心思,加之心性高傲,既然应下来了,也就不愿再担那言出不践的名声。何况还有范清华在旁看着呢。是以他是踏踏实实从白马刀门的入门招式和基础功法开始教起的。

其实他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白马刀门的高深武功岂可轻易传给你?既然师妹说了这小子于本门武功只会三招两式,连根基都不牢,我这可不就是从头教起?而且他教的甚有耐性,一招一式不待徐炎习练纯熟决不提下一招的事。

徐炎虽然天资不差,习练起来进境也算快的了,但桑奇还是偶尔寻机就斥责他几句,发泄心中不满,什么“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么简单的招式练到现在还不会!”“就你这样,师父来教也得叫你气死!”云云。只是碍于范清华在旁,他也只敢嘴上痛快痛快而已。徐炎知他心中有气,但也感念他不辞辛劳这般耐心地教自己,是以丝毫不以为意。

可是这样一来,对徐炎来讲反而阴差阳错取得奇效。桑奇所授的诸般招式和心诀,虽然看似简单,确是修炼白马刀门一切武功的根基,正须踏踏实实习练纯熟。徐炎之前跟师父学的那几十招武功因跟从小学的不是一路,原本使起来仍有些滞涩,现在已然能够运转自如。而欧阳明所传的“七绝刀”等上乘刀法,不但帮他将从师父那里学来的零散招式串联起来,而且有了桑奇帮他打下的根基,学起来也更加快了。正可谓是一正一奇一拙一工,相生相合,无形之中而得事半功倍之效,只不过他们身在其中而都不自知罢了。

徐炎知道师父已逝,以后再难有机会学白马刀门的武功,因而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尽管赶路已很辛苦,在欧阳明和桑奇的轮番调教下也累的大汗淋漓,但他咬紧牙关拼命苦练,几日间武功已是大有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