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薇儿寒脉终须断（1/2）

混沌古矿深处，玉清残魂显化的瞬间，整个崩塌的古矿骤然停滞。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玉尘浑身剧震，那疯狂的自爆之势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那道从帝玉中走出的虚幻身影，瞳孔颤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他的兄长。

万年前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他的兄长。

万年来在黑暗中唯一的光。

万年来……最恨也最愧对的人。

“哥……哥哥……”玉尘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锈蚀的齿轮在摩擦。

玉清的虚影温和依旧，面容与玉尘有七分相似，却多了一份悲悯与沧桑。他穿着一身素白长袍，那是守玉者一脉的传统服饰，袖口绣着九色玉脉纹路，如今已黯淡模糊。

“尘弟，万年不见，你……受苦了。”玉清轻声道。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利刃刺穿了玉尘万年来筑起的所有心防。他踉跄后退，眼中疯狂褪去，只剩下茫然与痛苦。

“我……我……”他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万年的恨是真的，万年的悔也是真的。

玉清看向林枫，眼中闪过欣慰：“孩子，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

林枫躬身：“先祖。”

“不必多礼。”玉清摆手，“我只是一缕残魂，依托帝玉而存，很快就要消散了。能在最后时刻见到尘弟，已是万幸。”

他转身，重新看向玉尘。

“尘弟，收手吧。万年前的错，该结束了。”

玉尘沉默良久，忽然惨笑：“收手？哥哥，你说得轻巧。万年封印，神魂侵蚀，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玉尘了。现在的我，是玉魔，是邪祟，是……不该存在的怪物。”

他抬起头，眼中泪水化作漆黑：“就算我收手，这天地……又岂会容我？”

“天地不容，我容。”玉清一字一句，“若你愿意回头，我愿以最后这点残魂，为你重塑一具‘净玉之体’，洗去所有死气侵蚀，让你重新开始。”

“但代价是……你会失去所有力量，成为一个凡人。从此生老病死，轮回转世，再也无法触及玉道。”

玉尘愣住了。

他没想到，兄长会提出这样的选择。

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心动了。

万年来，他追求的是永恒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神位。但此刻，当兄长说可以让他重新成为一个“人”时，他内心深处那点早已熄灭的渴望，竟然重新燃起。

做一个凡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平凡终老……

这样的生活，他万年前不屑一顾，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我……”玉尘张了张嘴。

但就在这时——

“轰——！！！”

混沌古矿上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九道璀璨的光柱从天而降，穿透层层岩壁，直抵古矿最深处！

光柱颜色各异，分别对应九大玉脉属性。它们在玉尘、玉清、林枫三人周围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九色光阵——正是九极封魔阵！

“是火融前辈他们！”林枫心中一紧。

按照计划，当他进入古矿后，外界会同时启动九极封魔阵，以九块镇脉玉为阵眼，封印整个古矿。但这需要时间，按理说至少还要三天才能完成。

可现在……阵法提前启动了！

“不好！”玉清脸色大变，“阵法启动得太早，威力不足，会引发玉脉反噬！届时整个大陆的玉矿都会暴走！”

话音未落，九道光柱同时震颤！

果然，阵法根基不稳，开始崩溃！光柱中混入了狂暴的玉灵气流，疯狂冲击着古矿的结构，岩壁寸寸龟裂，地底的混沌本源也开始暴动！

“哥！”林枫急道，“必须立刻稳住阵法！否则……”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那不是来自古矿的危险，而是……来自血脉深处的感应！

薇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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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启明城，玉灵宫深处。

薇儿盘膝坐在一座玉台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她周围摆着九块晶莹的玉石——那是九极封魔阵的“阵玉”，由九块镇脉玉碎片与纯净玉源炼制而成，用来远程操控大阵。

此刻，九块阵玉中的五块正在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圣女！快停下！”一位玉灵族长老焦急喊道，“无尽海眼、极北冰眼、东林木眼、西漠沙眼、南荒火眼的阵玉失去控制了！它们在疯狂抽取您的生命力！”

薇儿咬牙，双手结印，拼命压制暴走的阵玉。

但她体内那股沉寂已久的“寒玉绝脉”，此刻却被阵玉的暴走彻底引动了！

寒气如潮水般从血脉深处涌出，瞬间冻结了她的经脉、血液、甚至……灵魂！

“噗——！”

她喷出一口冰蓝色的血，血落地即结成冰晶。

“哥……我撑不住了……”她喃喃自语，意识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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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古矿中，林枫的心悸越来越强烈。

他“看”到了——通过血脉感应，他看到了薇儿此刻的状态！

寒玉绝脉爆发，生命垂危！

更可怕的是，由于薇儿是九极封魔阵的核心操控者之一，她的生命与阵法相连。一旦她倒下，阵法将彻底失控，不仅无法封印古矿，反而会引爆九块镇脉玉，让整个翡翠大陆的玉脉网络瞬间崩溃！

“薇儿……”林枫目眦欲裂。

他转身就要冲出去。

但玉尘拦住了他。

“来不及了。”玉尘的声音异常平静，“九极封魔阵已经开始反噬，以你现在的速度，赶回去至少要一天。等你到了，那女孩早就……”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了。

林枫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怎么办？

留下来，薇儿必死。

冲回去，阵法崩溃，大陆陪葬。

两难！

就在此时，玉清忽然开口：

“还有一个办法。”

林枫猛地抬头：“什么办法？”

玉清看向玉尘，眼中闪过决然：

“以我残魂，补全阵法；以尘弟的混沌本源，压制玉脉暴走；再以你的守玉者血脉为引，逆转阵法，将薇儿体内的‘寒玉绝脉’……转移到古矿深处，以混沌之力彻底炼化。”

林枫愣住了。

玉尘也愣住了。

“哥，你……”玉尘声音发颤，“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知道。”玉清微笑，“我会彻底消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而你，会失去所有混沌本源，从此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至于林枫……”

他看向林枫：“你的守玉者血脉，会在逆转阵法时被永久损伤，修为至少跌落一个大境界，且终生无法恢复。”

“但……”玉清顿了顿，“薇儿能活下来，阵法能稳住，大陆能得救。”

沉默。

古矿在崩塌，阵法在反噬，时间在流逝。

每一秒，薇儿的生命都在流逝。

每一秒，大陆都在向毁灭滑落。

林枫深吸一口气，看向玉尘：

“前辈，您……愿意吗？”

玉尘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兄长虚幻的身影，看着这个万年来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万年前，他背叛了兄长。

万年后，兄长却愿意为他而死。

而他呢？

他能为兄长……做什么？

能为这片曾被他憎恨的大陆……做什么？

“哥哥。”玉尘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释然，“这一万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还活着，会对我说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

他转身，看向林枫：

“小子，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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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城，玉灵宫。

薇儿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她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片永恒的冰海。寒冷刺骨，却让人……想要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