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枫以凡眼再学艺（2/2）
仿佛岩浆有了生命，在呼吸，在低语。
“感觉到了？”火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林枫点头，“像……心跳。”
“对，就是心跳。”火融难得语气温和，“每一片火，都有自己的心跳。辨火者要做的，就是倾听这些心跳，理解它们的喜怒哀乐。”
“现在，用你的‘心跳’，去和赤火共鸣。”
林枫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心跳节奏，逐渐与感受到的赤火脉动同步。
起初很难，两者节奏完全不同。但慢慢地，在某种冥冥中的引导下，他的心跳开始改变，一点点贴近赤火的韵律。
当他完全同步的瞬间——
“嗡！”
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他看到赤火区不再是狂暴的岩浆，而是一片温暖的、橙红色的光海。光海中，无数细小的“火灵”在嬉戏、交融、生灭。它们没有意识，只有纯粹的本能——温暖的、滋养万物的本能。
“这是……赤火的本质？”林枫喃喃。
“不错。”火融的声音带着笑意，“万物有灵，火亦有灵。只是它们的灵太微弱，太纯粹，寻常人感知不到。唯有放下一切杂念，以最纯粹的‘凡心’，才能触摸。”
他站起身。
“第一课结束。现在，第二课——”
他指向更深的橙火区。
“走过去，捞一捧橙火浆。”
林枫睁开眼，看向那片橙黄色的岩浆区域。
那里的温度，是赤火区的三倍。
但他没有犹豫，起身，迈步。
这一次，他不再单纯用肉身硬抗。
他闭上眼，用心去感受橙火区的“心跳”。
韧。
那是橙火的色心。
不同于赤火的温润，橙火的心跳更加坚韧、绵长，仿佛能承受千锤百炼而不折。
林枫调整心跳，与橙火共鸣。
当他踏入橙火区时，灼痛依旧存在，但不再难以忍受。橙火的“韧”感染了他，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
他蹲下身，伸手。
橙火浆入手，温度更高，却不再让他痛苦哀嚎。他捧着这捧岩浆，如捧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走回。
火融再次为他疗伤，这次用的药膏颜色更深，效果也更好。
“第三课，黄火。”
黄火区，温度再翻三倍。
这里的岩浆已不是液态，而是半凝固的“玉浆”，散发着刺目的金光。
林枫用了两个时辰，才成功与黄火的“透”共鸣。
透——透彻、通透、无瑕。黄火的心跳清澈如水晶，能照见一切杂质。
当他从黄火区返回时，整个右臂已完全玉化，皮肤呈现半透明的金黄色，能看到内部流动的血液与玉髓。
火融这次没有立刻疗伤，而是盯着他的手臂，眼神凝重。
“小子，你体内……有东西。”
林枫一愣：“什么？”
“黄火最善照见本质。”火融沉声道，“你的血脉深处，藏着两股力量——一股混沌如深渊，一股玉灵如皎月。它们在互相吞噬，也在互相融合。而你的重伤，某种意义上，反而延缓了这个过程。”
他顿了顿：“一旦你完全恢复，这两股力量将彻底爆发。届时，要么你掌控它们，成为超越玉帝的存在；要么……被它们撕碎，神魂俱灭。”
林枫沉默。
关于自己的身世，他已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心中一沉。
“前辈，可有解法？”
“有。”火融点头，“但很难。你需要找到‘平衡点’，让混沌与玉灵不再对抗，而是相辅相成。这需要你对两者的本质，都有极深的领悟。”
他看向岩浆湖深处。
“接下来的课程，或许能帮你。”
“绿火，色心为‘生’。”
“青火，色心为‘变’。”
“蓝火，色心为‘凝’。”
“紫火，色心为‘破’。”
“白火，色心为‘净’。”
“每掌握一种色心，你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就更深一分。当九色尽掌，或许……你就能找到那个平衡点。”
林枫深吸一口气。
“晚辈……继续。”
他转身，走向绿火区。
火融看着他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复杂。
“地脉啊地脉，你收的这个徒弟……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他抬头，看向岩浆湖心的玉塔。
塔身的裂纹，又扩大了一丝。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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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时辰后。
林枫站在白火区边缘。
此刻的他，已与之前判若两人。
皮肤表面流转着七彩光华，那是九色火焰在他体内留下的印记。他的右臂完全玉化，左眼混沌流转，右眼玉灵闪耀，眉心隐约浮现出一枚火焰纹路。
九色火心，他已掌握八色。
只剩最后一种——虚火。
“虚火无形无质，唯有以‘无眼’观之，以‘无心’感之。”火融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是辨火的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闯过去，你就能真正‘看见’火脉的本质，甚至……修复镇脉玉。”
“闯不过呢？”林枫问。
“闯不过，就会被虚火同化，化为虚无。”火融坦然道，“当年我师父就是死在这一关。我侥幸闯过，但也付出了代价。”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双‘凡眼’，就是代价。从此以后，我看不见灵力，看不见玉气，只能看见最纯粹的本质。但也因此，我成了翡翠大陆最后一位‘辨火宗师’。”
林枫点头，迈步踏入白火区。
这里已没有岩浆，只有纯粹的白炽光芒。温度高到连空间都在扭曲，光线在这里都是弯曲的。
林枫闭上眼，收敛所有感知。
不用眼睛看，不用耳朵听，不用皮肤感。
他要以“无”观“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的身体在白火中开始虚化，仿佛要融化在光里。
火融握紧了拳头。
成败，在此一举。
而岩浆湖心，玉塔的裂纹，已蔓延至塔基。
最多，还有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