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双箱鼓风熔玄铁 三英抡锤锻枪魂(2/2)

黄浩成了伙夫,每日炖一大锅肉,用粗瓷碗盛着,谁累了就过来扒两口。他看着抡锤的刘禅,总觉得自家陛下此刻比在朝堂上还威风——那胳膊上暴起的青筋,那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比龙袍更能让人服气。

第十日傍晚,当最后一锤落下,火星溅在地上,像撒了把星星。刘禅放下大锤,喘着粗气,看着铁砧上那块一尺长的枪坯——通体墨黑,断面泛着暗银,形状虽简单,却透着股断金裂石的锋芒。王老汉用冷水一泼,“滋啦”一声,白气蒸腾,枪坯的轮廓越发清晰。

“服了,老汉这辈子算服了!”王老汉擦着满头大汗,看着枪坯直咂嘴,“没见过这么硬的铁,更没见过你们这几个‘江湖人’,抡锤比我这老骨头还能打!”他伸手想摸摸枪坯,又怕烫着,缩了缩手,像个见了宝贝的孩子。

吕玲绮走到铁砧旁,指尖轻轻碰了碰枪坯,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这枪坯比寻常铁坯厚重得多,握在手里怕有一百多斤,寻常人别说舞枪,连举都举不起来。“如此厚重,”她转头对刘禅道,“需得真正的猛将才配得上。”

刘禅拿起枪坯,掂量了一下,重量正合心意。他看着吕玲绮,故意笑问:“依你看,谁能配得上这枪?”

吕玲绮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父当年……”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脸颊“腾”地红了——她竟下意识拿父亲吕布来比较。当年吕布的方天画戟虽勇,却终究成了孤勇,而眼前这枪坯,在炉火中淬炼时,分明带着种众人合力的沉稳,与方天画戟的孤高截然不同。

她慌忙转身,走到铺子门口,假装看天边的晚霞,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来。风拂过她的白绸衫,吹起衣角,露出腰间那支刻着“玲”字的狼牙箭——那支被风吹到刘禅马前,又被他还回来的箭。

关银屏碰了碰张莹莹的胳膊,朝吕玲绮的背影努努嘴,眼里满是笑意。张莹莹低头整理着散落的铁屑,嘴角也噙着抹浅淡的笑——有些比较,一旦说出口,就再也藏不住了。

刘禅握着冰凉的枪坯,望着天边的晚霞,心里忽然敞亮起来。这枪坯不仅是玄铁所铸,更融了关银屏的稳、吕玲绮的锐,还有这十日来的烟火气。或许,真正的神兵,从来都不是孤高的,而是带着人情温度的。

黄浩端来温水,让众人洗手。刘禅洗去手上的煤灰,看着掌心磨出的茧子,忽然觉得比玉玺更实在。吕玲绮接过黄浩递来的布巾,擦手时动作有些僵硬,目光落在枪坯上,又迅速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

暮色渐浓,铁匠铺的灯火亮了起来,映着那块墨黑的枪坯,也映着每个人脸上复杂的神情。王老汉在收拾工具,嘴里哼着打铁的调子;诸葛月儿在记录玄铁的锻造数据,笔尖沙沙作响;关银屏和张莹莹在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传来轻笑。

吕玲绮告辞时,刘禅忽然道:“等枪成了,给你看看。”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银枪的影子消失在巷口的暮色里。

刘禅握着枪坯,站在铁匠铺门口,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