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齿轮巧思惊老僧 洗髓残页藏玄机(2/2)
躲在门外偷听的吕玲绮,握着银枪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本以为这“刘三”不过是仗着关银屏等人护着的富家子弟,没想到竟懂这些匠术原理。尤其是他说“应力不均”时,那眼神专注而锐利,竟让她想起父亲吕布研究方天画戟时的模样——当年父亲总说,枪杆的重心要刚好在手掌下三寸,才能挥洒自如,这道理,竟与“共振”隐隐相合。
慧能大师听得心服口服,起身从佛龛后取出个紫檀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铺着锦缎,放着几页泛黄的纸。“施主既通万物之理,想必也懂些养生之道。”他指着纸页上的字,“这是老衲偶然得来的《洗髓经》残页,只剩‘吐纳’篇,施主若不嫌弃,便请收下。”
纸上的字迹古朴苍劲,写的是运气吐纳的法门,开篇便是“气沉丹田,如珠走盘,顺则通,逆则滞”。诸葛月儿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地摸出麻纸,当场临摹起来,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吕玲绮透过窗缝望去,目光落在“如珠走盘”四个字上,心头猛地一跳——父亲生前传授的“方天戟诀”里,也有“气如滚珠,运于四肢”的说法!她屏住呼吸,默默记下残页上的运气路线:从丹田到膻中,再分至双臂,最后聚于指尖……竟与戟法的运气路径几乎一致!
“这《洗髓经》果然是好东西。”诸葛月儿临摹完,捧着纸页爱不释手,“你看这句‘意守涌泉,如踏实地’,和我研究的强身药方简直是绝配!”她拉着刘禅的袖子,兴奋得脸颊发红,“夫君,咱们回去就按这个试试,说不定能改良出更好的药方!”
“不可急躁。”刘禅接过残页,仔细看了看,“吐纳之道贵在循序渐进,就像水车的齿轮,得慢慢磨合才能顺转。”他将残页还给慧能大师,“此等宝物,还是由大师珍藏为好。月儿已临摹了一份,足够研究了。”
慧能大师见他不贪宝物,更是敬佩,坚持将临摹本用锦袋装好,送给诸葛月儿:“女施主既懂医理,说不定能从这残页里悟出些新东西,也算是这经文的造化。”
离开禅房时,恰逢寺里的僧人在练武。棍影翻飞,拳脚生风,引得香客阵阵喝彩。吕玲绮的目光扫过演武场,落在个练枪的小和尚身上——那小和尚的枪法歪歪扭扭,枪尖总往地上戳。她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挺了挺背,右手做出握枪的姿势,手腕轻轻一转,仿佛握着的不是空气,而是那杆伴随多年的银枪。
这细微的动作,恰好被关银屏看见。她不动声色地走到刘禅身边,低声道:“她的握枪姿势,和吕布的画像上一模一样。”
刘禅望着吕玲绮离去的背影,她的白裙在香客中穿行,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忽然笑道,“就像这《洗髓经》,用得好能强身,用得不好,反而伤身。”
黄浩抱着诸葛月儿的矿石箱子,累得满头大汗,听见这话嘀咕:“刘先生说的啥?老奴只知道,这少林寺的素斋闻着挺香,咱们啥时候去吃啊?”
诸葛月儿正低头研究临摹的残页,闻言抬头笑道:“黄浩别急,等我把这‘吐纳图’画下来,就去吃斋饭。你看这个‘气走督脉’,是不是和水车的水流方向很像?都是从下往上,顺了就通畅……”
阳光穿过少林寺的银杏树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吕玲绮骑在白马上,望着山门内渐渐远去的身影,手指在银枪的枪缨上轻轻摩挲。怀里的纸条上,是她刚才凭着记忆写下的运气路线,虽然字迹潦草,却已将《洗髓经》的吐纳要诀记了个大概。
“刘三……”她轻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你到底是谁?”
白马打了个响鼻,驮着她往山道深处走去。银枪的影子拖在地上,随着马蹄起伏,像条欲言又止的蛇。而少林寺内,刘禅正指着练武场的石锁,对慧能大师说:“这石锁太重,小和尚练不动;太轻,又练不出力气。不如做成空心的,里面灌沙子,想重就多灌,想轻就少灌……”
禅房里的铜铃又响了,清越的铃声穿过庭院,与练武场的喝喊声、水车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奇特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