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青衫换龙袍 轻车出洛城(1/2)

洛阳城寅时三刻,东城门轴“吱呀”作响,厚重城门被守军推开一线。

晨雾中,一行车马缓缓驶出——头前是匹毛色驳杂的老马,骑者青衫落拓,哈欠连连,正是化名“刘三”的刘禅。身后三辆乌木车紧随,车轮碾过带露青石,溅起细碎水花。

“陛下,要不奴才替您牵马?”赶车的黄浩回头瞥了眼刘禅松垮的衣襟,手里鞭子甩得有气无力。这小子昨夜兴奋得没合眼,此刻眼泡通红,偏学江湖人模样,把鞭子在手里转得溜圆。

刘禅正要答话,旁侧第二辆马车帘“唰”地掀开,露出关银屏清亮眸子。她今日换了湖蓝色劲装,腰间本该悬青釭剑处换了柄三寸短匕,说话时右手仍不自觉往腰间摸——这是统领暗卫多年的本能。“黄浩,好生赶车。”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夫君的马,还轮不到你碰。”

黄浩脖子一缩,忙应“是”,嘴里哼的西川小调戛然而止。刘禅忍不住笑:“银屏,出来了就当散心,不必紧绷。黄浩爱唱就让他唱,难听了我自会罚他。”

话音未落,第三辆马车传来张莹莹轻笑:“夫君说得是。想当年我随父亲守徐州,军营里兵油子唱的小调,比黄浩这难听十倍。”她探出头,发髻别着银质信鸽簪,晨光落脸上,映得梨涡浅浅。“对了夫君,临行前我放了三只信鸽,分去内阁、荆州、青州,算算时辰,晌午该有回信了。”

“还是莹莹细心。”刘禅点头赞许。他知张莹莹在测沿途信鸽站效率——这姑娘自小跟张飞学骑射,掌了斥候营后,论情报往来,军中无人能及。

最末一辆马车帘被纤纤玉手掀开,诸葛月儿抱木箱探出头,鼻尖沾着点灰,活像刚偷吃完米的小耗子。“阿爹说徐州城防的马面墙设计太旧,”她晃了晃手里炭笔,箱盖摊着草图,“改成半月形,射箭视野能拓宽三成。”眼睛亮得像星,忽指路边岩层惊呼,“快看!那是石灰岩吗?能烧石灰的那种!”

刘禅勒住马,顺她指的方向望去——路边断崖裸露出大片青灰岩石,被晨露打湿后泛着水光。“月儿比马钧先生都厉害了。”他打趣道。

关银屏在旁冷冷接话:“前面岔路往右,别误了时辰。”果然,往前不过半里,路分两岔,左道隐约可见车辙,右道却杂草丛生。黄浩咂舌:“关夫人这记性,比洛阳城路牌还准。”

一行人说说笑笑,日头爬到头顶时,杂色马突然打了响鼻。刘禅勒马望去,远处地平线上已见嵩山轮廓,青黛山峦在薄雾里若隐若现,像幅未干的水墨画。“快到了。”他松了松缰绳,老马识途般加快脚步。

山脚下集镇渐渐热闹,挑担货郎、背柴山民、牵驴行脚僧,往来挤在青石板路上。诸葛月儿早按捺不住,掀帘蹦下去,差点撞到背竹篓的老汉。“老伯莫怪!”她忙作揖,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老汉篓里的石头,“您这柴薪从哪座山砍的?这石头……”

老汉被问得一愣,指西边山坳:“就在那片林子,石头多着呢,硬得很,劈柴都嫌费斧头。”诸葛月儿眼睛更亮,从木箱翻出小铜锤,拉着老汉就往山坳走:“老伯带我行吗?我就敲一小块,给您钱!”

刘禅无奈摇头,对关银屏道:“看好她,别让跑丢了。”关银屏应了声,快步跟上,临走前还瞪了黄浩一眼——这小子正盯着路边包子铺蒸笼流口水。

集镇东头有家“迎山栈”,黑木牌匾挂门楣,看着倒干净。关银屏先去探查一圈,回来时眉头微蹙:“二楼最里间后窗对峭壁,不安全。我换了临街三间,窗户都能从里面锁死。”

“还是银屏细心。”张莹莹正站客栈院里槐树下,指尖逗着刚落下的信鸽。鸽子腿绑油纸包,她拆开看了看,对刘禅道:“是丞相的回信,就四个字——万事小心。”说着掏出火折子,将信纸在香炉里点了,灰烬被风一吹,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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