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去漂亮国处理工作(2/2)

我们和衣而卧的造型堪称当代艺术。我的牛仔衬衫皱得像被揉过的论文草稿,她裙摆的亮片陷在羽绒被褶皱里,像散落的星屑。两人中间那道楚河汉界般的缝隙里,还卡着半本《量子电动力学讲义》。万幸之余又觉荒唐——这场景若被玫瑰看见,她大概会用那种特有的、带着青草露水味的微笑说:“苏哲,你死定了。”

(安娜在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肩膀,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

我轻轻抽出发麻的胳膊,在手机锁屏里看见加州时间显示周六14:28。

身上难闻的味道,我皱了下眉毛,走进浴室,浴室的水汽尚未散尽,我赤脚踩在地毯上留下深色脚印。安娜醒来的目光像加州阳光般毫无遮掩,从我的腹肌蜿蜒到未擦干的水珠——那些水珠正顺着腰线滑进灰色棉质短裤的边缘。

“wow, professor su.”她支着下巴用英语慵懒地调侃。

看到安娜醒来,我随手抓了一件衣服,迅速套上。

(她突然笑出声,而我耳根发烫)

最终套上的帽衫还带着昨夜酒吧的烟味,安娜已经盘腿坐在床上。,像某种危险的预言:“来局德州扑克?”

我系上鞋带,奔跑在帕罗奥图清晨的街道上,帽衫里翻涌着两种交织的气息——安娜的午夜玫瑰香水,和正在蒸发的、我自己的清洁水汽。路过那家通宵营业的量子书店时,橱窗里《时间简史》的封面落满朝阳,突然想起玫瑰说过:“纠缠的粒子永远同步共振,即便相隔光年。”

敞篷跑车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劈开加利福尼亚的金色阳光。亚历克斯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夸张地在我面前晃了晃,不死心地追问:

“e on, su! 昨晚和安娜……‘量子纠缠’到哪个能级了?”

风把他的话撕成碎片,砸进引擎的轰鸣里。我戴着墨镜,把头枕在椅背上,假装没听见,任由旧金山湾的风灌满我的衬衫,把它鼓成一只试图逃离的白色风帆。

(亚历克斯吹了个口哨,识趣地放弃了追问)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载音响里老鹰乐队的《take it easy》陡然升高。我们开始跟着嘶吼,不成调地,把所有的音节都揉碎了抛向身后笔直的公路。唱到“lighten up while you still can”时,我们心照不宣地对视大笑,仿佛昨晚酒吧里那个弹错和弦的尴尬瞬间从未发生。

“所以,旧金山哪家酒吧的姑娘最正?”亚历克斯把音乐调小,带着一丝坏笑,“是north beach的意大利甜心,还是mission district的拉丁烈焰?”

我推了推墨镜,嘴角扯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玩世不恭的弧度:

“理论上,样本多样性是得出结论的基础。今天的目标,是为这个课题多收集一些……数据。”

话音未落,亚历克斯爆出一阵大笑,用力拍打着方向盘。我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评论着路边掠过的每一个倩影,用只有我们自己能听懂的科学术语给她们编号、分类,像两个在游乐场里迷路的大男孩,用虚张声势的喧嚣,填满跑车与海岸线之间的寂静。

这是一种纯粹的、几乎幼稚的快乐,像碳酸饮料奔涌的气泡,直冲头顶。青春在这种时刻变得具体可感——它是被风吹得狂舞的头发,是笑得发痛的腹肌,是阳光下无所顾忌的、舒展的肢体,是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我们游乐场的狂妄错觉。

在笑声的间隙,我喘着气看向亚历克斯,他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样明亮的光,那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是共享秘密的默契,是活在当下、燃烧此刻的生命力。我们什么也没说,但一种深厚的、只属于这个年纪和这段友谊的联结,在空气中无声地共振。

这笑声像一道屏障,暂时隔绝了所有关于未来、关于责任、关于遥远北京的纷扰思绪。在这一刻,我们只是两个飞驰在加州一号公路上的年轻人,拥有着挥霍不完的时光和仿佛能永远持续的夏天。

在渔人码头品尝地道海鲜,欣赏街头表演;驾车行驶在九曲花街,体验惊险刺激的弯道;游览旧金山艺术宫,欣赏其独特的建筑艺术。

酒店走廊的灯光暖昧不明,铺着繁复花纹的地毯吞没了所有脚步声。亚历克斯搂着那个红发女孩的腰肢,在刷开房门前对我挤了挤眼,手指在背后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苏,你的修道院客房还缺一位修女吗?”他呼吸里带着龙舌兰的甜腻,女孩在他颈窝吃吃地笑。

我插着裤袋站在自己房门前,钥匙卡的硬角硌着掌心。只是勾了勾嘴角,目送他们消失在合拢的门缝里——那缝隙漏出的暖光中,还飘来女孩耳环晃动的细碎声响。

(隔壁传来挂安全链的金属碰撞声)

独自走进房间时,加州月光正透过落地窗,在床罩上铺开一片冷银色。

亚历克斯狂欢的声浪穿透墙壁隐约传来,我拿起床头那本《时间简史》,从夹页里抖落一片压成标本的玫瑰花瓣。它躺在书页关于“时空曲率”的段落上,蜷缩的轮廓仿佛某种亘古的星云。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自——玫瑰

我跟玫瑰简单的通话结束,我躺在酒店的床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