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陈疏影接纳苏哲(1/2)
午后的阳光透过苏氏庄园书房的落地长窗,洒下满室金黄。我刻意减少了工作量,将许多事务交给了得力下属,只为换取更多这样的时光。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轻微声响,以及儿子苏靖尧在地毯上玩着小汽车时,嘴里发出的“呜呜”模拟引擎声。我和陈疏影各占据沙发一角,膝上都摊着一本书。
我其实没完全看进去,目光常常从字里行间抬起,掠过书页的上缘,落在对面的陈疏影身上。她看得专注,纤长的手指偶尔会轻轻点一下书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阳光勾勒着她侧脸的柔和线条,沉静而美好。
这时,苏靖尧的小汽车“嗖”地一下撞到了我的脚边。他咯咯地笑着爬起来,扑到我腿上,奶声奶气地喊:“爸爸!车车跑得快!”
我放下书,一把将他捞起来,高高举过头顶,引得他发出一连串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是吗?那有没有爸爸的飞机快?”我笑着问他,把他放下来搂在怀里。
“没有!飞机最快!”小家伙挥舞着手臂,模仿着飞机飞翔的样子,又从我怀里溜下去,继续他的“赛车事业”。
看着儿子无忧无虑的身影,听着他充满活力的笑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安宁感充斥在我的胸腔。我抬眸,正好对上陈疏影含笑的视线。她也在看着我们父子互动,眼神温柔得像一泓春水。
我心中一动,站起身,绕过中间的小几,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身边。
沙发微微下陷,陈疏影似乎怔了一下,但身体却比意识更先习惯我的靠近。我伸出手,绕过她的后背,轻轻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用力,她便顺着这股温柔的力道,轻轻地、无比自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清雅的、属于她的淡淡香气萦绕在你鼻尖。
“在看什么?”我低声问,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
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将手中的书向我这边倾斜了一下,让我能看到封面和内容。“一本关于古典园林空间意蕴的书,写得很有意思。这里提到‘步移景异’,和我们之前讨论过的西方建筑轴线布局,形成了很有趣的对比。”
我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看着她指尖划过的那段文字,点了点头:“嗯,东方讲究含蓄和内敛的探索,西方更注重宏伟与秩序的呈现。就像我们庄园的设计,其实也融合了这两种理念。”
“是啊,”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理解的愉悦,侧头看我,眼眸清亮,“前阵子少康还跟我讨论过,说想把一些中式园林的‘借景’手法,用在他那个新项目的公共空间里。”
我轻笑,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那小子,现在倒是肯钻研发这些东西了,有长进。” 提到妻弟陈少康,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作为姐夫的认可。
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更放松地依偎着我。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两人身上,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望着地毯上专心致志的儿子,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疏影。”
“嗯?”
“有时候觉得,看着靖尧这样长大,比做成任何一单跨国生意都更有成就感。” 这是我的真心话,曾经的我或许以为征服商场才是价值所在,但现在,家庭带来的踏实感无可替代。
陈疏影闻言,微微直起身,侧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她能从我眼中看到清晰的真诚和柔软。她伸出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我原本就很平整的羊绒衫衣领,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亲昵的体贴。
“苏哲,”她柔声说,“我和靖尧,都很喜欢你现在这样。”
这句话很轻,却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心上。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指的是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个工作机器,指的是我开始真正地把心和时间留给他们母子。
我握住她整理我衣领的手,包裹在掌心。她的手微凉,我的温热。
“以后会一直这样。”我看着她,目光专注,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以前…是我忽略了。幸好,还来得及。”
她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我握着,唇边漾开一抹清浅而真实的笑意,重新将头靠回我的肩膀。
“好。”
一个简单的字,却包含了所有的谅解与对未来的期盼。
苏靖尧不知何时跑到了我们面前,好奇地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父母,然后笑嘻嘻地也扑了上来,挤进我们中间。我和陈疏影相视一笑,同时伸出手,将这个小家伙一起拥住。
阳光倾泻,将一家三口相拥的身影,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温暖而圆满。这一刻,书房里弥漫的,不再是书香,而是名为“家”的幸福气息。
我想起今天上午她接到一个电话后,似乎就有些心绪不宁。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驱使我开了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和:
“疏影。”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被打断的茫然,随即化为惯常的得体微笑:“嗯?忙完了?”
“嗯。”我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是家族基金会那边的事?最近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她明显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自从结婚以来,我们默契地保持着界限,我忙于苏氏的庞大帝国,她打理着自家基金会和照顾家庭,我几乎从未主动、具体地关心过她工作的细节。
她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化为一种淡淡的、带着点不确定的倾诉欲。她将手中的报告递过来一点,指着上面的几个条目:
“是遇到几个问题。你看这里,我们有一个资助偏远地区女童教育的项目,最近在审计时发现,款项落地后的具体使用效率,比我们预期的要低很多,监管有些跟不上。”
她又翻了一页:“还有这个,与一个新锐艺术家合作的文化推广项目,在理念上产生了一些分歧,团队里吵了好几次,进度有点停滞。”
她娓娓道来,声音清润,条理清晰。我认真地听着,偶尔追问一两个细节。这不再是我习惯掌控的跨国并购或地产开发,而是更细腻、更需要耐心的人文领域,但这并不妨碍我运用我的商业智慧和战略眼光。
我思考片刻,手指轻轻点在那条教育项目上:“监管问题,或许可以引入第三方独立评估机构,同时在当地培养‘项目观察员’,不增加太多成本,但能建立更立体的反馈机制。信任不能替代监督。”
接着,我看向艺术项目那条,嘴角微扬,带了点我惯有的、解决问题的锐气:“至于理念分歧……告诉你的团队,合作的前提是目标一致。组织一次闭门研讨会,把那个艺术家和我们的人关在一起,不达成基本共识不出来。有时候,需要一点‘压力’才能催生真正的理解。”
我的建议精准、务实,直指核心。陈疏影听着,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那层得体却疏离的面具,仿佛在一点点融化。
她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眸里像是落入了星辰,闪烁着由衷的喜悦和一种……被理解的兴奋。
“第三方观察员……闭门研讨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她的话语带着轻快的节奏,脸上绽开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甚至让她下意识地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臂,“苏哲,你这几点真的提到关键了!太好了!”
那个笑容,如此生动,带着少女般的纯粹和毫不设防的惊喜,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你心里骤然漾开层层涟漪。
就是这一个笑。
它像一道强光,猛地撞开了你记忆的闸门。
画面瞬间闪回多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郊外。我和陈少康去骑行,那时陈疏影也在。她穿着简单的运动装,骑着车冲在坡顶,回头对着落后的我们大喊,脸上是肆意的、充满生命力的笑容,阳光洒满她年轻的脸庞,汗水都闪着光,那样自由,那样鲜活。
那个笑容,和眼前这个笑容,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她一直都有这样的一面。只是嫁给我之后,进入了苏氏庄园,成为了苏太太,周旋于各种场合,她的笑容才渐渐被磨砺得优雅、得体、无可挑剔,却也像蒙上了一层薄纱,失去了那份穿透人心的、发自内心的力量。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亮得惊人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怔住。心底深处,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惊艳,有恍然,还有一丝……迟来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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