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父找上门(2/2)
“我明白了。”他声音低沉,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竹影,仿佛在看一段遥远的回忆。
故事讲完,茶室里的空气却更加沉重。他用一个关于“前男友”的故事,丈量了我的拒绝。
我忽然想起晓荷描述前任时那句“他不要我了”里藏着的崩塌——那不是少女失恋的矫情,而是信仰被连根拔起的战栗。那个叫李望的男人,当年在支票与爱情间做的选择,早已把晓荷的灵魂劈成了两半,她从此活在自我否定的深渊里。
而白父的恳求更让这场纠缠变成轮回——当年他用金钱测试人性,如今又试图用金钱赎回人性。
国际到达厅的玻璃幕墙外,阳光正好。我和玫瑰站在接机人群里,她今天特意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紧张地攥着我的手指:“苏哲,我这样穿会不会太幼稚?阿姨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稳重?”
我正要安抚她,出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darling——!”
一道茜红色的身影如同跃动的火焰般穿过人群,丝绸长裙飘曳生姿。伊莎贝拉·苏——我的母亲,摘下脸上的墨镜,张开双臂朝我们走来。她颈间叠戴着好几条异域风情的古董项链,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完全不像刚经历长途飞行的旅客。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男孩!”她捧着我的脸左右亲吻,又立刻转向呆住的玫瑰,“这就是rose吧?天啊,你比照片里还要像一朵带着露珠的玫瑰!”
她热情地拥抱僵硬的玫瑰,法语腔的普通话像在唱歌:“苏哲在视频里总说你是他最完美的和弦,我还在想这木头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时,一个穿着亚麻休闲西装的高大身影才推着行李车从容走来。苏明哲——我的父亲,金丝眼镜后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先给了我一个坚实的拥抱,然后向玫瑰伸出手:
“我是james,欢迎你加入我们疯狂的家族。”他变魔术般的让人取来一个大大的画框,“听说你在喜欢画,这是巴布罗?毕加索《拿着花篮的女孩》。”这是毕加索玫瑰时期的作品,在 2024 年佩吉及大卫?洛克菲勒夫妇珍藏拍卖中,以 1.15 亿美元成交。画作描绘了二十世纪初的波希米亚生活,不论是绘图或是营造气氛方面均展现出精湛技巧,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和珍稀性,能够体现出长辈对儿媳妇的重视和品味。
以玫瑰的鉴赏能力当然知道这幅画的珍贵,她惊讶的拒绝到:“太贵重了,伯父,我不能收”。
“叫我james就好。”他眨眨眼,转头看向正搂着我胳膊的妻子,“贝拉,别吓坏孩子们。”
“哦亲爱的,你永远这么无趣。”母亲挽起玫瑰的手往前走,“rose,别理那些,告诉我你们平时去哪家爵士酒吧?苏哲这孩子从来不肯陪我去……”
我落在后面,和父亲相视而笑。他拍拍我的肩:“你妈妈从收到你谈恋爱的消息那天起,就在悉尼歌剧院买了十场演出的票庆祝。”
航站楼的广播声中,我看着前方——母亲茜红色的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像跃动的音符,玫瑰耳尖泛红却笑得灿烂。父亲在我耳边轻声说:“她让你变得完整了,儿子。”
这顿晚宴设在城中顶楼的旋转餐厅,落地窗外是铺展到天际的璀璨城景。我特意选了张带屏风的圆桌,既保有私密又不显局促。
玫瑰紧张地整理着桌布流苏,直到电梯门“叮”声打开——我的父母并肩走来。
“亲爱的!”苏母先拥抱玫瑰,从手袋取出个小巧礼盒,“听说你喜欢穆特,这是她去年悉尼演出后的签名cd…”
话音未落,黄家父母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吴阿姨穿着藕荷色绣玉兰的旗袍,黄叔叔是熨烫平整的中山装,振华跟在后边扶着母亲手臂。两队人在水晶吊灯下相遇时,空气有瞬间微妙的凝滞。
“幸会。”苏父伸手与黄叔叔相握,两位父亲的手一触即分——一边是带着实验室消毒水味的修长手指,一边是染着墨香的骨节分明。
入座时暗流涌动。苏母自然要坐玫瑰身边,吴阿姨却已习惯性为女儿拉开自己身旁的椅子。最后是振华笑着打圆场:“要不让两位主角坐中间?”
餐前酒上来时,文化碰撞正式开始。
“所以黄先生是研究古代碑拓的?”苏父用镊子往红茶里放方糖,“我们最近用光谱分析敦煌写本,发现不少前人未识别的批注。”
黄叔叔端坐如松:“科技固然精妙,不过字里行间的气韵,终归要人心来体悟。”
女士这边则是另一番光景。苏母正演示如何用香槟杯赏玩玫瑰带来的雨花石:“看,气泡在石纹间上升的轨迹多美!”吴阿姨微笑着将转盘上的清蒸东星鱼轻轻转回客人面前:“您尝尝,这鱼要配热茶才好。”
直到甜品车推来,气氛才真正松弛。苏母说起我三岁时在悉尼歌剧院后台拉跑调小提琴的糗事,吴阿姨也忍不住爆料玫瑰小学把墨汁当果汁喝的趣闻。两位母亲笑作一团时,我注意到父亲们竟在窗边并肩而立——苏明哲指着远处医疗园区讲解生物芯片,黄擎苍频频点头,手指在玻璃上虚画着园区风水布局。
离席时,苏母突然用中文对黄家父母说:“孩子们的眼睛里住着星星。”她指向我和玫瑰,“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守护星光的人吗?”
夜风穿过观景台,玫瑰悄悄勾住我的手指。屏风后,两支截然不同的家族乐章,正在同一片星空下轻轻应和。
晚饭结束后,玫瑰跟着振华哥回家了,而我也送父母去了酒店,在酒店里住了一晚,听着他们思念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开朗西方思维的父母,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