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黄亦玫又生了一个女儿,苏乐瑶(2/2)

她终于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阳光悄悄移动,照在她安睡的侧脸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我站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她和婴儿的睡颜。这个我曾经深爱过、伤害过、又因为一个意外而重新产生联结的女人,如今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新的生命。

那个未竟的承诺,就让它随风而去吧。重要的是现在,是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与牵挂。

窗外,一朵云缓缓飘过,遮住了部分阳光,病房内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在这片宁静中,我默默地许下了一个新的承诺:这一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我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白晓荷正坐在沙发上看文献,茶几上摊着几份打印的研究论文,手边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花草茶。

“回来了?”她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玫瑰怎么样了?”

我脱下外套,在白晓荷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生了个女儿,六斤四两,母女平安。”

晓荷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论文上,但我知道她并没有在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的边缘,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孩子像谁?”过了一会儿,她放下论文,端起茶杯轻声问道。

“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如实回答,“新生儿都皱巴巴的,不过头发很浓密,像玫瑰。”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清晰。

“名字取了吗?”她又问。

“苏乐瑶。”

“瑶,美玉的意思。”晓荷微微点头,“是个好名字。”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我知道这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复杂的情绪。我们在一起这些年,她想再要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却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未能如愿。而现在,我的前妻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对她来说是何等残酷的讽刺。

“你吃过晚饭了吗?”她突然转移了话题,站起身走向厨房,“我让阿姨炖了冬瓜排骨汤,一直温在锅里。”

我跟着白晓荷走进厨房。料理台收拾得一尘不染,砂锅在灶台上冒着细细的白气。白晓荷盛了一碗汤递给我,动作依然优雅从容,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

“谢谢。”我接过汤碗,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们回到客厅,面对面坐着。她重新拿起论文,却久久没有翻页。我知道她在等我开口,等一个解释,或者至少是一个交代。但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乐仪今天打电话来了,”最后还是晓荷打破了沉默,“她说想多陪玫瑰几天,我答应了。”

我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她的声音很轻,“那是她母亲,她应该在那里。”

又一阵沉默。窗外的车流声隐约传来,衬得屋内的寂静更加沉重。

“晓荷,”我终于开口,“我...”

她打断我,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不用解释。”

她的理智和大度让我更加愧疚。我宁愿她发脾气,摔东西,或者干脆给我一记耳光,也好过这样冷静地接受一切。

“我预约了王医生,”她突然说,“下周三下午。”

我愣了一下:“你哪里不舒服吗?”

“常规检查而已。”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我知道她在说谎。王医生是妇科专家,如果不是为了要孩子的事,她不会特意去挂号。

我的心猛地一沉。在这个时刻,她依然在为我们曾经的计划努力,而我却已经在另一个女人那里迎来了新的生命。

“晓荷,其实我们...”

“汤要凉了。”她再次打断我,站起身走向书房,“我还有个数据要分析,你先吃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已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她用理智和宽容筑起的这道墙,比任何争吵都更加坚固。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碗里的汤渐渐凉透,表面的油花凝结成白色的斑点。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这个平常的夜晚因为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而变得不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乐仪发来的照片。照片上,玫瑰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怀里抱着襁褓中的乐瑶,脸上带着疲惫而满足的微笑。乐仪在照片下面写了一行字:“妹妹今天很乖,妈妈睡得很好。”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变暗。

书房的门开了,晓荷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水杯。她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手机,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厨房。

我关上手机,起身走到她身边:“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接完水,转身面对我,“你明天要去医院吗?”

“上午去一趟,下午就回来。”

她点点头:“记得带些红糖和红枣,玫瑰产后需要补血。”

她的周到和体贴让我无言以对。在这个本该充满隔阂和怨怼的时刻,她依然记得关心另一个女人的健康。

“晓荷,”我轻声唤她的名字,“对不起。”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转身。在厨房昏暗的灯光下,我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泪光。

“不用说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快步走回书房,关上了门。那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我独自站在客厅中央,感受着这个家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夜色渐深,我躺在客房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阴影,久久无法入睡。手机里,乐瑶的照片还在眼前晃动;书房里,晓荷敲击键盘的声音隐约可闻。

两个女人,三个孩子,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

凌晨两点,我起身去厨房倒水,发现书房的门缝下还透出光亮,晓荷还在工作。

我轻轻敲了敲门:“晓荷,该休息了。”

里面的键盘声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她平静的回应:“马上就睡。”

我知道她在说谎,就像她知道我也在说谎一样。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入眠。

新生命的喜悦与现实的沉重,在这个普通的夜晚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其中。而破晓之后,等待我们的将是更加复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