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苏谦讨厌黄亦玫（2/2）
乐仪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是为了妈妈肚子里的宝宝吗？”
“对。”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爸爸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宝宝：虽然爸爸妈妈不能像其他家庭那样生活在一起，但爸爸会一直爱他，就像爱乐仪和谦谦一样。”
她想了想，小声问：“那...爸爸还爱妈妈吗？”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我沉思良久才回答：“爸爸关心妈妈，希望她幸福。但这种关心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爸爸最重要的责任是照顾好你们——你、谦谦、晓荷阿姨，还有妈妈肚子里的宝宝。”
夜更深了，窗外的月亮悄悄移动着位置。乐仪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但她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仿佛这是她在汹涌情感海洋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爸爸，”她突然说，“我想去看看妈妈”。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爸爸陪你一起去。”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笑容在泪痕未干的小脸上绽放，格外令人心疼。
“睡吧。”我为她盖好被子，“明天还要上学呢。”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乐仪突然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拉住我：“爸爸，你能陪我一会儿吗？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我重新在床边坐下：“好，爸爸等你睡着了再走。”
在柔和的夜灯灯光下，乐仪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但嘴角已经带着安心的弧度。
看着女儿沉睡的容颜，我的心中百感交集。成人世界的恩怨情仇，本不该由孩子来承担。可命运就是这样讽刺，总是让最纯净的心灵最早体会到生活的复杂。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我轻轻握起乐仪的手，在心底许下一个承诺：无论未来的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尽己所能，保护这些无辜的孩子免受更多伤害。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房间里。在这个不眠之夜，一个父亲的决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虽然微小，却坚定地闪烁着，照亮前行的道路。
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清华园的家属住宅区。苏乐仪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她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好好吃，就催着司机送她过来。
“妈妈！”她轻声呼唤，生怕惊扰了还在休息的人。
黄亦玫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书，听见女儿的声音，立即抬起头，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乐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乐仪快步走到母亲身边，放下背包，仔细端详着黄亦玫的脸色：“我担心你。昨天你说有点头晕，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黄亦玫伸手理了理女儿被风吹乱的刘海，“就是孕期正常的反应，别担心。”
但乐仪显然不放心。她打开背包，拿出一个保温盒：“这是我跟阿姨学着煮的红枣枸杞茶，听说对孕妇好。”接着又取出一个小纸袋，“还有这个，是街口那家 bakery 新出的全麦面包，我记得你最近喜欢吃这个。”
黄亦玫看着女儿一样样地往外拿东西，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乐仪才十三岁，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懂得照顾人了。
“你先坐下歇会儿。”黄亦玫拉着女儿的手，“这么早过来，吃早饭了吗？”
乐仪摇摇头，随即又赶紧点头：“我不饿。妈妈你先尝尝这个茶，看合不合口味。”
黄亦玫接过保温盒，打开盖子，一股红枣的甜香扑面而来。她小口啜饮着，温热适宜的茶汤顺着喉咙滑下，确实让她感觉舒服了许多。
“怎么样？”乐仪紧张地盯着母亲的表情。
“很好喝。”黄亦玫由衷地称赞，“我们乐仪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得到肯定的乐仪终于露出了笑容，但那双酷似母亲的大眼睛里依然藏着忧虑。她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黄亦玫身边，轻轻靠在她膝上。
“妈妈，”她的声音很轻，“你最近睡得好吗？我看你黑眼圈有点重。”
黄亦玫微微一怔，没想到女儿观察得这么仔细。她确实因为孕晚期的不适，最近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但她从未在孩子面前提起过。
“还好。”她轻描淡写地说，“就是宝宝晚上比较活跃，总爱踢我。”
乐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他现在在动吗？”
黄亦玫拉着女儿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你感受一下。”
乐仪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手下的动静。突然，一个清晰的胎动传来，她的眼睛顿时睁大了。
“他踢我了！”乐仪惊喜地叫道，随即又担心起来，“妈妈，会不会很疼？”
黄亦玫摇摇头，温柔地笑了：“不疼，就像是一只小鸟在轻轻地啄。”
乐仪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在母亲肚子上，感受着那个小生命有力的活动。她的表情既新奇又担忧，时不时抬头观察黄亦玫的神色，生怕她有一丝不适。
“妈妈，”过了一会儿，乐仪突然问道，“你怀孕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调皮吗？”
黄亦玫的眼神柔软下来：“你文静多了。不过你特别喜欢在晚上活动，每次我想睡觉的时候，你就开始做体操。”
乐仪被这个描述逗笑了，但很快又认真起来：“那一定很辛苦吧。怀我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黄亦玫愣住了。她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乐仪似乎察觉到了母亲的为难，赶紧转移了话题：“妈妈，我给你读会儿书吧。医生说多听好听的声音，对宝宝好。”
不等黄亦玫回答，她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诗集，翻开做了记号的一页，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读了起来：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阳光透过银杏树的枝叶，在乐仪认真的小脸上跳跃。黄亦玫靠在藤椅上，听着女儿稚嫩却充满感情的朗读声，感受着腹中胎儿的活动，忽然觉得所有的艰难和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
读了几首诗后，乐仪合上书，又想起什么似的：“妈妈，你腿还肿吗？我帮你按摩吧。我在网上学了孕妇按摩的手法。”
说着，她真的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黄亦玫脱掉拖鞋，用专业的手法按摩起她浮肿的脚踝和小腿。
“这里力度合适吗？”乐仪一边按摩一边问，“要是太重了你就告诉我。”
黄亦玫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这个曾经需要她无微不至照顾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一个懂得关心人、照顾人的小天使。
“乐仪，”她轻声唤道，“谢谢你。”
乐仪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妈妈不用谢我。等你生下小弟弟或小妹妹，我还要帮你照顾他呢。”
晨风轻轻拂过院子，带来初秋的凉意。乐仪赶紧起身，从屋里拿出一条薄毯，仔细地盖在黄亦玫腿上。
“妈妈，你要不要回屋里休息？”她关切地问，“外面开始起风了。”
黄亦玫摇摇头：“再坐一会儿吧。和你在一起，妈妈感觉特别舒服。”
乐仪闻言，开心地重新坐回小板凳上，依偎在母亲身边。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学校里的趣事，努力逗黄亦玫开心。讲到好笑处，她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那银铃般的笑声感染得黄亦玫也忍不住笑起来。
看着乐仪的样子，黄亦玫忽然精神恍惚，好像看到昔日的苏哲也是这样。
日头渐高，乐仪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妈妈，你该吃维生素了。我去给你倒水。”
望着女儿跑进跑出的忙碌身影，黄亦玫轻轻抚摸着肚子，在心里对未出世的孩子说：宝宝，你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将来你一定要像她爱你一样，好好地爱她。
这个秋日的上午，在清华园的家属住宅区，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用她稚嫩的肩膀，为母亲撑起了一片温暖的天空。而这份超越年龄的关爱，或许就是生活给予这个特殊家庭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