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关芝芝算不算人生赢家（2/2）

长得漂亮，是一种幸运；但活得漂亮，是一种选择，一种能力，更是一种了不起的成就。关芝芝，用她跌宕起伏的前半生，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在这出名为“人生”的戏剧里，她无疑是自己的最佳女主角，将一手并非一开始就完美的牌，打得无比漂亮。

推开家门，玄关的灯温暖地亮着，走进客厅，看见白晓荷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边还摊着几份打印出来的论文。她戴着那副我熟悉的金丝边眼镜，眉头微蹙，专注地盯着屏幕。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放下包，笑着走近，“白大科学家居然准时下班了？”

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欢迎？”

“岂敢岂敢。”我在她身边坐下，故意凑近屏幕，“让我看看，是哪组数据难住了我们白博士，让你不得不早早回家继续奋战？”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和公式让我眼花缭乱。她合上电脑，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

“科研确实遇到问题了。”

我心里一紧，正想安慰，却听见她轻声继续说：

“问题是，我发现最近实验室的凳子太硬，窗外的风景太单调，咖啡机的噪音太吵...”她转过头，眼神温柔，“最重要的是，某个总爱调侃我的人，已经连续好几天在我加班回来时睡着了。”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站起身，走向餐厅：“所以我调整了实验安排，把能带回来的工作都带回来了。这样既不影响进度，又能...”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陪某个信誓旦旦说要戒酒，却总在应酬时破戒的人吃晚饭。”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都是我爱吃的家常菜。清蒸鱼冒着热气，青菜碧绿爽脆，汤锅里飘出玉米排骨的香味。

“阿姨已经回去了，今天这顿饭，”她帮我盛好饭，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实验数据，“是我看着火候做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指尖贴着的创可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又夹杂着些许愧疚。

“晓荷，其实我...”

“先吃饭吧。”她打断我，夹了块鱼放在我碗里，“实验数据明天还要整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画廊看新布展吗？”

饭后，她重新打开电脑，我坐在旁边看画廊的方案。偶尔抬头，能看见她专注的侧脸在台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这个曾经让我觉得过于理性冷静的女人，原来有着最细腻的温柔。

“对了，”临睡前，她突然说，“下周小谦的家长会，如果你有空...”

“我有空。”我立刻接话。

夕阳的余晖给城市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薄纱。自从晓荷开始准时下班，我也调整了工作安排。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情是许久未有的轻松。

车子先到乐仪的学校门口，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和几个女同学挥手道别后，熟练地拉开车门。

“爸爸！”她眼睛一亮，显然对我的出现感到惊喜，“今天又是你来接我？”

“是啊，”我接过她的书包，揉了揉她的头发，“白阿姨最近不加班，我们都能早点回家。”

接着去接苏谦。他安静地坐在后座，和乐仪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兄妹俩虽然性格迥异，但感情一直很好。

回到家，屋里已经飘满了饭菜香。晓荷正站在餐桌旁摆放碗筷，看到我们，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阿姨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清蒸鲈鱼，正是乐仪最爱吃的。

“哇！好饿啊，好多好吃的！”乐仪欢呼着跑去洗手。

晚餐的气氛温馨而宁静。晓荷问起孩子们在学校的情况，苏谦认真地汇报着最近的考试成绩，乐仪则手舞足蹈地描述着美术课上的趣事。

“说起来，”我夹了一筷子青菜，随口问道，“乐仪最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去找妈妈？要不要周末约妈妈一起吃个饭？”

餐桌上的气氛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乐仪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声音有些含糊：“不了吧……我最近功课有点忙。”

晓荷温柔地看着她：“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的。”

“可是……”乐仪抬起头，眼神不自觉地瞟了苏谦一眼，声音渐渐低下去，“哥哥功课那么好，我不能差太多……得花时间学习。”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我注意到她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那个总是活泼开朗的女儿，不知从何时起，也开始在意起成绩的高低。

苏谦默默地把挑好刺的鱼肉夹到妹妹碗里：“你的语文比我好多了。”

“学习重要，但陪伴也很重要。”我放下筷子，温和地说，“妈妈一定也很想你。”

乐仪点点头，但没再说什么。晚餐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继续。

饭后，我看着乐仪独自上楼学习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中找到平衡。而她选择的方式，是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

晓荷轻轻握住我的手：“孩子的敏感，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窗外，夜色渐深。这个看似寻常的夜晚，却让我看到了家庭关系中那些细腻而复杂的纹理。每个人都在努力地爱，也都在小心翼翼地不被伤害。而成长，或许就是在这些寻常的日子里，悄然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