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黄亦玫离婚回国了(2/2)
黄亦玫始终微笑着,耐心回应女儿的每一个问题。在榕树湾的小店里,她给乐仪买了一个海螺,告诉她把耳朵贴在上面就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乐仪认真地试了试,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我听见海浪声了!”
中午,她们在一家海景餐厅吃海鲜。乐仪笨拙地用着刀叉,黄亦玫便细心地帮她把鱼肉剔下来。
“妈妈,意大利也有海吗?”
“有啊,意大利被大海包围着。”
“那儿的沙滩和这里一样吗?”
“不太一样。那里的沙滩很多是金色的,阳光也特别灿烂。”
乐仪若有所思:“那你更喜欢哪里?”
黄亦玫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温柔地说:“哪里有你,哪里就是妈妈最喜欢的地方。”
饭后,她们来到一片无人的小沙滩。乐仪脱了鞋,在沙滩上奔跑,留下串串脚印。黄亦玫坐在礁石上,目光始终追随着女儿的身影。
“妈妈!来陪我堆沙堡!”乐仪挥手喊道。
黄亦玫笑着走过去,毫不介意沙子弄脏了裤子。她们一起堆起一座精致的沙堡,还用贝壳和海草做装饰。
“这是我们的家,”乐仪指着沙堡说,“有爸爸,有晓荷阿姨,有谦谦,现在妈妈也回来了。”
黄亦玫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突然明白这两年的分离给乐仪带来了多大的不安。
“宝贝,”她轻轻抱住乐仪,“妈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这么久。”
乐仪把头埋在她怀里,小声问:“真的吗?”
“真的。”黄亦玫的声音很坚定,“妈妈也许还会去旅行,但一定会带着你,或者很快回来。”
夕阳西下时,她们坐在沙滩上看日落。乐仪靠在妈妈怀里,海风轻轻吹拂着她们的头发。
“妈妈,你在意大利快乐吗?”
黄亦玫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快乐,有时候不快乐。”
“就像我考试一样,有时候考得好,有时候考得不好?”
“对,就像考试一样。但妈妈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呢?”
“比如,不是所有美丽的东西都适合自己。又比如,世界上最珍贵的,是那些始终爱你的人。”
乐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说:“妈妈,你就像我画里的玫瑰。有时候开得很美,有时候花瓣会掉,但永远都是最特别的那一朵。”
黄亦玫的眼眶湿润了。她紧紧抱住女儿,在落日的余晖中,久久不语。
从那以后,每个周末都成了乐仪最期待的日子。有时她们只是简单地去公园散步,有时会去博物馆参观,或者就是在家里一起做饭、画画。
我注意到,乐仪的画笔下开始出现更多明亮的色彩。她画中的妈妈总是微笑着,身边开满鲜花,而黄亦玫开始享受与女儿相处的每一刻。
一个雨天的下午,我提前回家,看见母女俩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乐仪枕在妈妈的腿上,黄亦玫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电视的光影在她们脸上明明灭灭,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香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对黄亦玫这样永远在追寻的女人来说,也许真正的幸福不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而就在这个温暖的午后,在女儿均匀的呼吸声中,在终于安定下来的心里。
就像玫瑰,无论飘散多远,最终都要在合适的土壤里扎根。而对黄亦玫来说,女儿就是她永远的根。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交叠的影子。空气里还弥漫着情欲的气息,轻微的汗意黏在皮肤上,像一层透明的薄纱。
白晓荷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我,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胸口画着圈。夜色让她的声音变得柔软,带着事后的慵懒。
“你说…亦玫这次回来,还会再走吗?”
我摇摇头,手掌抚过她光滑的脊背。空调低声运转,给这个夏夜带来恰到好处的凉意。
“她没提。不过看她和乐仪相处的样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走了。”
白晓荷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停在我心口的位置。
“乐仪这些天开心多了。”她说,“上周家长会,她主动要求亦玫去参加。回来兴奋得不得了,说同学们都夸她妈妈漂亮又有趣。”
我忍不住笑了。想起昨天晚饭时,乐仪叽叽喳喳地讲述黄亦玫带她去见一位法国艺术家朋友的事。
“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我感叹道,“乐仪在晓荷你身边长大,性格像你一样沉稳内敛。可见了亦玫,那份藏在骨子里的活泼劲儿就全被激发出来了。”
白晓荷也笑了:“这样很好。乐仪该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洒下一片银白。
“希望亦玫下一个找的还是国内的。”白晓荷突然说,声音很轻,“别再出国折腾了。乐仪需要她。”
我侧过头看她。白晓荷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嫉妒,没有不满,只有真诚的关切。这就是白晓荷,永远把家人的需要放在第一位。
“是啊,”我赞同道,“异国婚姻要面对的挑战太多了。文化差异、生活习惯、还有距离带来的疏离…这些都不是单靠爱情就能解决的。”
白晓荷往我怀里靠了靠,发丝蹭着我的下巴。
“其实亦玫和那个意大利人分开,我倒不觉得意外。”她轻声说,“记得他们刚结婚时,亦玫总在社交媒体上晒托斯卡纳的田园风光、佛罗伦萨的艺术展。但后来发的越来越少,最后半年几乎杳无音信。”
我有些惊讶:“你一直关注着她?”
“她是乐仪的妈妈啊。”白晓荷的语气再自然不过,“我当然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这一刻,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白晓荷对乐仪视如己出,对黄亦玫也始终保持着善意和理解。这份胸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晓荷,谢谢你。”我忍不住说。
她疑惑地抬头:“谢什么?”
“谢谢你对乐仪这么好,也谢谢你对亦玫这么包容。”
白晓荷笑了,那笑容在夜色中格外温柔:“乐仪叫我一声,我就要对得起这称呼。至于亦玫…”她顿了顿,“我们都是女人,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不易。”
我紧紧搂住白晓荷,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枕边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是白晓荷一直用的那款茉莉花香水的味道,清淡持久,就像她这个人。
“其实亦玫需要的,是一个能理解她、欣赏她,但又不会被她那团火灼伤的人。”我若有所思,“她像一朵玫瑰,美丽但有刺。离得太远欣赏不到她的美,靠得太近又容易被刺伤。”
“就像你和她的婚姻?”白晓荷轻声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是啊,就像我和她的婚姻。”
这话若在几年前说,或许还会带着感伤。但此刻,我拥着白晓荷,心中只有一片平静。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们的到来是为了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以便迎接那个真正对的人。
“睡吧。”我在白晓荷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明天还要早起。”
白晓荷点点头,在我怀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呼吸渐渐平稳,睡着了。
夜更深了,月光缓缓移动,照在床头柜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乐仪站在我和白晓荷中间,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