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黄亦玫不放弃女儿的权益(1/2)

那栋坐落于山顶、被苏母一手打造为“苏家老宅”的庄园,今日的氛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不再是那种彰显身份、拒人千里的奢华疏离,而是弥漫着一种关乎根本、剑拔弩张的家族内战前的死寂。连训练有素的管家和佣人们,行走间都放轻了脚步,眼神低垂,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会引爆空气中那已经饱和的、无形的炸药。

我坐在那间充斥着紫檀木沉香和古董气息的中式茶室里,对面是我的母亲,苏老夫人。她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绣金线的旗袍,领口别着一枚品相极佳的翡翠胸针,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合了理所当然、不容置疑以及一丝被忤逆后隐而不发的愠怒的复杂体。我们中间的黄花梨木茶几上,放着的不是茶具,而是几份摊开的、关乎苏氏集团核心股权和资产结构的文件。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哲,”苏老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平稳,却像冰层下的暗流,带着巨大的压力,“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商量,是知会。白谦是苏家的长孙,身上流着苏家的血,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苏家的产业,必须有他的一份。”

我看着她,目光平静,心底却早已波澜汹涌。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如此……理直气壮。

“妈,”我开口,声音同样平稳,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从没否认过白谦是我的儿子,也从未想过要完全剥夺他继承的权利。”

我伸出手指,点在那份列有苏家祖产清单的文件上。那上面罗列着爷爷、父亲乃至更早祖辈留下来的,一些早已不参与核心经营、但象征着苏家根基的产业、部分老宅、以及一些收藏品和固定存款。这些,是“苏家”的,是血脉传承的象征。

“爷爷,爸爸,还有苏家祖辈留下来的这些,”我清晰地说道,“我可以,也愿意,按照传统,留给白谦一份。这符合规矩,也是他作为苏家子孙应得的。”

苏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紧了膝盖上的丝绸手帕。

“就这些?”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尖锐的质疑,“这些老掉牙的产业,加起来才值几个钱?跟你现在一手打造起来的苏氏集团比起来,九牛一毛!苏哲,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要的,是你现在名下,你一手发展起来的核心产业,必须划出一部分,明确留给白谦!”

她的目光像两把淬火的钩子,紧紧锁住我。

“不可能。”我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名下的产业,是我苏哲白手起家,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它的每一分增长,都凝聚着我的心血、智慧和承担的风险。它与苏家祖产,有本质的区别。如何分配,我有绝对的决定权。”

“本质区别?”苏老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没有苏家给你打下的基础,没有苏这个姓氏给你带来的资源和信誉,你能有今天?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苏家的一切都据为己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排除在外?苏哲,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

“这不是心狠,妈。”我迎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毫不退让,“这是原则,是对我自身劳动成果的尊重,也是对企业未来负责的态度。苏氏集团能有今天,靠的是现代化的管理、不断的创新和全体员工的努力,它不是某个人的私产,更不是可以按照某些陈旧观念随意分割的蛋糕!把它交给一个对它没有贡献、甚至心存怨恨的人,是对企业本身,对所有依靠它生存的员工的不负责任!”

我的语气因为激动而微微加重。这番话,在我心中酝酿已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好!好一个原则!好一个负责任!”苏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我看你就是被那个黄亦玫迷了心窍!是不是她撺掇你的?想把所有的都留给她和那两个丫头片子?!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可能!”

“这和玫瑰没有关系!”我厉声打断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愤怒。她总是这样,将所有的分歧都归咎于亦玫。

“我不管有没有关系!”苏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彻底的不妥协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必须,从你名下的产业里,划出至少50%,留给白谦!这是底线!否则,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不讲情面!”

50%!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她不仅要分,而且要分走一半!我半生心血,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拿走一半,去填补她对白谦那份失衡的、几乎要毁掉一切的愧疚和偏爱!

“绝无可能!”我也霍然起身,与她对峙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寒了心的悲凉而变得冰冷坚硬,“妈,您死了这条心吧。别说50%,1%都不可能!我能给的,只有苏家祖辈留下来的那一份。这是我的最终决定。”

茶室里的空气仿佛要燃烧起来。我们母子二人,像两座对峙的冰山,中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亲情、理念、利益,在此刻被撕裂得鲜血淋漓。

苏老夫人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叛了家族的逆子。她胸膛剧烈起伏,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很好!苏哲,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她不再看我,转身,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快步离开了茶室。那决绝的背影,宣告着这场谈判的彻底破裂。

我以为这场风暴会暂时平息,至少会局限于我和母亲之间。但我低估了她对白谦的维护程度,也低估了她将玫瑰视为障碍的执念。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玫瑰从公司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老公,妈来公司找我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玫瑰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无非还是那些,苏家的产业必须有白谦一份,说我应该识大体,主动劝你分配财产,甚至……暗示我,可以‘自愿’放弃我和乐仪、乐瑶的那部分,来换取家庭的‘和睦’。”

我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怒火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奔涌!她竟然真的去找玫瑰!还用这种施压和离间的手段!

“你别理她!我马上过去!”我立刻说道。

“不用。”玫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冷硬的决绝,“我已经跟她说完了。我现在回家,我们家里谈。”

我几乎是和亦玫前后脚到的家。她脱下高跟鞋,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灼人,那里面没有委屈,没有退缩,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清醒和坚定。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是明媚的午后阳光,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的低压。

“她到底怎么跟你说的?”我急切地问,握住玫瑰有些冰凉的手。

玫瑰看着我,眼神复杂,缓缓地、一字不差地复述了苏母对她说的话,包括那些关于“外人”、“丫头片子”的暗示,以及那句看似大度实则诛心的“你可以不要”。

我听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羞又怒,为我母亲竟然对玫瑰说出这样的话,也为玫瑰要承受这无妄之灾。

“玫瑰,对不起,我……”我愧疚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弥补。

她摇了摇头,打断了我,反手握紧了我的手,她的手掌依旧微凉,却传递出一股坚定的力量。

“老公,你不用道歉。”她看着我,眼神清澈而锐利,“你知道吗?当她跟我说,‘你可以不要’的时候,我心里最开始的那点因为她是长辈而残留的退让和顾忌,突然就消失了。”

她微微挺直了脊背,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冷静果决的黄亦玫仿佛完全回来了。

“我本来想,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有些东西,我是不是可以忍,可以让?甚至有一瞬间,我差点就要被她那套‘顾全大局’的理论说服,想着,如果我的退让能换来表面的平静……”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但是,就在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响亮的声音——”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他苏哲愿意给女儿的,我凭什么不要?!”

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决然和清醒!

“我不是贪图那些财产,老公,你知道的。”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却更加深沉,“我黄亦玫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任何人的施舍。但是,这不一样!”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扞卫自身价值和尊严的光芒。

“这是你作为父亲,对女儿的爱和责任!这是乐仪和乐瑶,作为你的女儿,理应享有的、平等的权利!这不是施舍,不是恩赐,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不容剥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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