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临终前！再看西域基建图（1/2）

夜色渐深，墨家工坊沉没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陈砚卧房的灯火依旧闪烁，宛如暗夜中微弱却坚定的星辰。

陈砚的咳嗽声逐渐平息，但他依旧虚弱得连睁眼都显得吃力，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显示着他尚在呼吸。

挛鞮越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师父冰冷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被褥上，晕染出一小片湿痕。他不敢哭出声，生怕惊扰了师父，只能强忍悲痛，一遍遍用温热的帕子擦拭陈砚的额头与嘴角。

“越儿……” 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丝清晰的执念。挛鞮越连忙俯身，将耳朵贴近师父唇边：“师父，弟子在！您想说什么？”

“图……我的西域基建图……” 陈砚的目光艰难地转向桌案，那里堆放着他毕生绘制的各类图纸。最上面一卷，正是那幅详尽标注了所有基建工程的西域全域图。

挛鞮越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卷图纸捧起。图纸因常年翻阅，边缘已略显磨损，纸质泛黄，却依旧平整如初。

上面用墨笔、朱砂、石青等不同颜色细致标注了驿道、灌溉渠、工坊、界碑关等各类基建工程，密密麻麻的注解小字，无不凝聚着陈砚毕生的心血与智慧。

他将图纸缓缓展开，平铺在床边的矮几上，随后点燃一盏油灯置于旁侧，确保光线柔和而不刺眼。“师父，图纸在这儿，请您过目。”陈砚的目光渐渐凝聚，落在图纸上，原本浑浊的双眼突然闪现出一抹光亮，宛如枯木逢春，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欣慰。他艰难地抬起手，挛鞮越连忙托住他的手腕，轻柔地引导着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图纸的一角。

那里标注着楼兰城的位置，一条蜿蜒的红线用朱砂勾勒，正是陈砚初到西域时主持修建的第一条灌溉渠。“这里……是楼兰渠……”陈砚的声音中带着温暖的回忆，“当年……楼兰缺水，百姓流离失所……我与弟子们耗时三月挖掘……通水的那天，孩子们在渠边欢声笑语……”

手指轻轻滑过，掠过一片标有“阴山界碑关”的区域，那里用墨笔细腻地勾勒出界碑的轮廓，旁边赫然写着“汉匈和平”四个小字。

“这里……便是界碑关……”陈砚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且鞮侯……送还被俘汉人……我们共同划定边界……共享水利……自此再无战事……”

挛鞮越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悄然滑落。他明白，师父指尖所及的每一处，都承载着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都蕴藏着为民谋福祉的初心。

那一条条红线，是滋养西域土地的灌溉渠；一道道蓝线，是连接各族情谊的驿道；一个个黑点，是传承墨家技术的工坊；一块块黄点，是守护边境安宁的界碑关。

陈砚的手指继续缓缓移动，划过中亚驿道，那里清晰地标注着商队的路线，旁边密密麻麻地写着驿站的位置与距离。

“这条道路……耗费了三年时间修建……跨越了沙漠与戈壁……使得商队能够从长安一路走到安息……丝绸、粮食、毛皮……得以自由流通……”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却又因体力不支而渐渐微弱，“我答应过张骞……要让丝绸之路畅通无阻……要让和平永驻这片土地……”

提及张骞，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当年他初入西域，正是受到张骞开拓丝绸之路的伟大事迹感召，立志通过基建与技术，让这条和平之路更加稳固与繁荣。如今，他终于实现了这一目标，却也为此耗尽了自己的一生。

手指最终停留在西域全域灌溉规划的空白区域，那里仅绘有十条主干渠的雏形，尚有大片留白，等待着后续的填补。

“这里……是未完成的灌溉渠……”陈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我答应过百姓……要让西域……再也没有缺水的村落……要让草原的牛羊……也能喝上清水……”

他转头看向挛鞮越，目光中满是期许与托付：“越儿……这张图……交给你了……剩下的路……你要走下去……完成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