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十年之约！张骞临终托重任（1/2）

西域都护府落成后的第三个深秋，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使得年近六旬的张骞卧病不起。消息传至都护府时，陈砚正主持将灌溉渠延伸至楼兰故地的规划会议。闻讯后，他立即暂停会议，带着墨家特制的御寒汤药与脉诊器，匆匆赶往张骞在都护府内的居所。

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张骞躺在病榻上，原本挺拔的身躯已消瘦许多，两鬓的白发在烛火下泛着霜色，呼吸微弱且喘息不止。见陈砚进来，他勉强抬起手，眼中却泛起一丝光亮：“仲渊，你来了……楼兰的渠道路线，定好了吗？”

陈砚快步走到榻边，将脉诊器轻贴在张骞腕上，铜片指针缓慢摆动，显示脉象虚浮无力。他强忍心中酸涩，轻声答道：“张大人放心，路线已初步拟定，待明年开春便动工。您如今需安心养病，墨家的‘温阳汤’已熬好，喝了能驱散寒气。”

墨丁端着汤药，步履轻缓地走到张骞面前，细心地喂他饮下。温热的药汁滑过喉咙，张骞的神色渐渐舒缓。他目光投向窗外飘落的枯叶，缓缓启唇道：“还记得十年前，你初随我踏上西域之旅，那时丝绸之路中断，匈奴横行，谁能预料到今日，都护府已然设立，渠水畅流，商队往来不绝……”

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现——陈砚初随张骞出使，在河西走廊遭遇匈奴铁骑，正是张骞率众断后，方才得以脱险；在大宛求援之际，张骞凭借大汉的信义，成功说服国王提供汗血宝马；在乌孙结盟之时，张骞通宵达旦与乌孙昆莫商讨盟约细节……那些艰难却又充满希望的岁月，早已深深烙印在两人心中。

“十年前，您与我约定，要亲眼目睹西域的太平与丝绸之路的畅通。”陈砚紧握着张骞微凉的手，深情地说道，“如今，盟约已成，都护府已立，您的心愿均已实现。”

张骞轻轻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只是……我怕是等不到楼兰渠水贯通的那一天了。”他从枕下取出一个布包，颤抖着递给陈砚，“这里面记录了我多年来对西域的风土人情、物产资源及路线图的考察，还有与各国君主的书信往来，或许对都护府的治理有所裨益。另外……”

他顿了顿，气息愈发微弱，却仍坚持说道：“陛下年事已高，太子仁厚，但朝中仍有反对西域新政的势力。你须谨记，西域的稳定，不仅依赖于基础设施与防御工事，更在于汉与西域民心的相通。日后若长安的政策有所变动，你需以都护府为基石，联合各国坚守盟约，切莫让丝绸之路再度中断……”

“张大人！”陈砚的声音哽咽，“您不会有事的，墨家还有‘固本丸’，能补益气血，我这就让人去取！”

张骞却轻轻按住他的手，眼中满含嘱托：“不必了……我这身体，自己清楚。仲渊，你是能担当大事之人，墨家的机关术能安基建、固防御，你的心性能凝聚民心……心连各国……西域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记住我们的十年之约，守好这片土地，守好丝绸之路……”话音逐渐微弱，张骞的手缓缓垂下，脉诊器的指针停止了摆动。窗外的秋风卷起落叶，拍打在窗棂上，仿佛在无声地哀悼。

陈砚凝视着榻上安详的张骞，泪水终究忍不住滑落——这位毕生为丝绸之路奔波、两度出使西域的使者，终究未能目睹楼兰渠水奔流的壮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