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悍匪孙海波－大哥，我还行吗？（2/2）

1995年3月2日上午8点，鹤岗中院公开审理南山矿大案。孙海波等三人落网后首次见面。

孙海波被人押解出庭，面无多余表情，只带几分傲气。他知道自己的案子已震惊全鹤岗，无数人正注视着他，日后他也将成为坊间谈资，不能失了“老大”的姿态。

闫文宇见到他时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想必内心有愧——当初向大哥保证时牛皮吹得山响，最终却彻底崩溃。

田雨看见孙海波则显得十分热情，不时望向他。

开庭后，三人均未请律师，对全部指控供认不讳。被问及是否需要辩护，闫文宇和田雨都表示没有。

唯独孙海波提出：“警方在我家收缴的那些钱不是赃款，是我妻子为过年向别人借的。还有买电视机的钱，可能是我妻子出的，我记不清了。”他一心只想为家人保住仅剩的财物。

三人所涉罪名极多：抢劫、盗窃、故意杀人、抢夺枪支、非法制造枪支、私藏枪支弹药等等，当庭被判处死刑。问是否上诉，三人均表示不上诉。

五天后，黑龙江省高院核准死刑判决。

四天后的3月11日上午7点，鹤岗市召开公审大会，随后三人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临刑前一刻，三人离得很近。田雨先开口问孙海波：“大哥，我还行吗？”

大哥看了看他：“你行。”

闫文宇也跟着问：“大哥，我呢？”

孙海波勉强的说：“你也行。”

终究是生死一场的兄弟，闫文宇扛不住审讯也是人之常情。

随后三声枪响，他们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且还是同一时刻。

孙海波此前提出保留财产的请求结果如何？

从他家搜出的21英寸彩电、一枚金戒指、一块手表、1500元现金，以及那个花100元买的旧高压锅，一律依法没收。

至于孙海波他们所租的房子，原属单位公产，本不可出租。房主为赚小钱私下出租，最终房子被收回，600元房租被没收，另处罚款500元——可谓损失惨重，但谁让他租给了孙海波呢。

还有一个未解之谜：行动前田园曾说：“碰见拿小枪的别打。”这话是孙海波交代的。

警方多次追问原因，孙海波解释：“当时他突然说的，时间紧迫，根本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

随着田园身亡，无论怎么推理都再无答案。当时楼内持小手枪的都是经警，事后调查也未发现谁与田园有特殊关系，连孙海波自己也参不透。

这个谜，恐怕永远无法解开了。

该案之所以知名度不如其他大案，主要是因为受害人数量相对较少（共14人），且他们最终并未得手。

但这并不影响案件的戏剧性和代表性——就犯罪策划与执行而言，此案堪称“最牛”，尽管对案犯而言是一次失败的犯罪。

此类事件也多发生于那个年代，安保措施不足，安保反应能力有限，竟让几人持猎枪便得手突袭。如今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和警方能力已远非昔日可比，再发生此类案件的可能性极低。

最后稍作总结。

若孙海波等人能活到今天，再回头看当年所羡慕的花花世界，放到现在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作案时耐心蛰伏、长期准备，为发财却心急如焚、犹如投胎。其实他们当年还那么年轻，本可以慢慢奋斗，何须急于一时？

应该说，世界确有很多不公，但于孙海波等人而言，尚未到绝境。

除田园、田雨兄弟家境较差外，孙海波和闫文宇都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并非吃了上顿没下顿。

尤其是闫文宇，曾有一份好工作，却仍不满足。虽然人人都想大富大贵，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便他们此次得手，日后真就能靠抢来的钱做成大生意、当上大老板吗？

手捧巨款做生意的人不少，输得倾家荡产的也大有人在。

想成为大老板，无不需要经历九死一生，一步一步从小做起。即便此案未破，他们几人真能齐心协力、永不内讧吗？赌命的人，没几个能赌赢。

人间正道是沧桑，违法犯罪莫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