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帝心独断,强硬维稳(1/2)

江南税改试点引发的波澜,如同太湖上骤起的风浪,虽未至滔天,却已足够打湿朝堂衮衮诸公的袍袖,也让远在南京的朱允炆,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帝国最富庶之地那根深蒂固的阻力。试探的涟漪已然漾开,接下来,便是决定风向与浪高的关键时刻。是任由暗流将其扩大为惊涛,还是以雷霆之势将其强行抚平?朱允炆用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方式,给出了他的答案。

关于苏州府吴江县骚动及松江等地消极抵抗的急报,与夏原吉请求动用武力的奏章,几乎是前后脚送达了乾清宫。

暖阁内,炭火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徐辉祖、夏原吉、以及被紧急召来的新军第一营指挥使(一位由平安亲自提拔、绝对忠诚的悍将)肃立御前。

朱允炆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站在那幅巨大的大明疆域图前,目光落在苏松两府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图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敲在在场臣子的心上。

“说说吧,具体情况。”皇帝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夏原吉上前一步,将江南的局势,胥吏的怠工,豪强的煽动,以及小规模骚动的详情,条分缕析地禀报了一遍,最后总结道:“……陛下,此风不可长。苏松乃财赋重地,若此处改革受挫,不仅两府试点前功尽弃,更将严重影响后续全国推行之信心,亦会助长天下豪强观望、甚至效仿抵抗之心!臣请陛下圣断,准予调派新军,弹压首恶,稳定秩序!”

徐辉祖接口道:“陛下,新军第一营已初步完成换装,燧发枪配备已达七成,正需一场实战以检验战力、磨砺锋芒。以新军之威,镇压此等乌合之众,必能摧枯拉朽,亦可借此向天下昭示陛下推行新政之不可动摇之决心!”

新军指挥使更是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请命!愿率麾下儿郎,为陛下荡平江南宵小,扬我军威!”

朱允炆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夏原吉身上:“夏卿,你以为,此次骚动,根源何在?”

夏原吉沉吟片刻,沉声道:“回陛下,表面看,是胥吏惰怠,豪强煽惑,愚民被蒙。究其根源,在于‘一条鞭法’触动了他们赖以盘剥、隐匿的旧有利益格局。他们不甘心既得利益受损,故以‘民意’为盾,行阻挠之实。”

“说得透彻。”朱允炆颔首,眼中寒光乍现,“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他们想试探朕的底线,朕就让他们看清楚,朕的底线,就是不容触碰的钢铁!”

他猛地提高声调,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准夏原吉、徐辉祖所奏!”

“着新军第一营,即刻拔营,南下苏州!朕授尔等临机决断之权,凡聚众闹事、暴力抗法、煽动民变之首恶,无论其身份是胥吏、乡绅还是所谓‘民意代表’,一经查实,无需另行请旨,可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同时,彻查幕后主使!给朕一层层挖下去,看看是哪些魑魅魍魉,敢在朕的天下兴风作浪!查到谁,就办谁!绝不姑息!”

这道命令,冰冷而血腥,充满了铁腕的味道。朱允炆深知,在改革的关键节点,任何的犹豫和怀柔,都会被对手视为软弱,从而导致更猛烈的反扑。他必须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打断抵抗者的脊梁,震慑所有潜在的观望者。

“但是,”朱允炆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新军指挥使,“记住,你们的刀,只砍向该砍之人!对于被蒙蔽、被胁迫的普通百姓,以驱散、安抚为主,不得滥杀无辜!朕要的是一片清平的江南,而不是一片血海!能否做到?”

“末将明白!定当恪守陛下训示,只诛首恶,不伤良民!”指挥使大声领命。

“去吧。”朱允炆挥了挥手,“朕在南京,等着你们的捷报。”

“臣等(末将)遵旨!”三人躬身退下,脚步匆匆,带着肃杀之气。

皇帝的决断,以远超江南士绅胥吏想象的速度,化为了实际行动。

驻扎在镇江附近,早已枕戈待旦的新军第一营,在接到命令后的两个时辰内,便已完成集结,拔营南下。他们没有选择缓慢的漕运,而是沿着初步硬化的官道,以强行军的速度,直扑苏州。

这是一支与以往任何明朝军队都截然不同的队伍。士兵们沉默寡言,眼神坚定,行动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与纪律。他们身上背负的不再是长矛大刀,而是制式的燧发枪,腰间的弹药袋鼓鼓囊囊。队伍中还伴随着几门用驮马拖拽的、覆盖着油布的“雷神炮”。没有喧哗,没有混乱,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金属轻微的碰撞声,汇成一股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声浪,如同无声的惊雷,滚过江南的官道。

沿途的地方官员和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军队?那肃杀的气氛,那从未见过的装备,都让他们感到莫名的恐惧与敬畏。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先于军队传到了苏州、松江。

苏州府衙内,周文斌接到新军即将抵达的通报,长长舒了一口气,腰杆瞬间挺直了许多。他立刻下令,将之前锁拿的几个闹事胥吏和那名沈姓地主,押赴闹事最烈的吴江县,准备“以正国法”。

而原本还在暗中串联、试图掀起更大风浪的某些士绅和胥吏头目,在得知朝廷竟直接调动了传闻中“太祖梦授”的新式军队前来弹压时,无不骇然失色。他们以为最多是地方衙役或者卫所兵前来,没想到皇帝的反应如此激烈,手段如此酷烈!

“他……他竟然真的派兵来了?还是新军?”华亭县沈御史的宅邸内,一名参与密会的乡绅声音发颤。

“就地正法……这……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啊!”另一人面如土色。

沈御史手中的茶杯晃了晃,溅出的茶水打湿了他昂贵的绸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道:“疯子……这小皇帝是个疯子!他就不怕激起江南民变吗?!”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暗中抵抗的群体中蔓延。他们赖以依仗的“法不责众”和“民意”盾牌,在皇帝毫不讲理、直接诉诸武力的钢铁意志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新军第一营抵达苏州后,并未入城扰民,而是在周文斌的指引下,直接开赴事态最紧张的吴江县。

在吴江县外一片曾经发生骚乱的空旷地带,周文斌早已命人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法场。周围,闻讯而来的百姓被衙役和新军士兵隔离在外,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气氛紧张而压抑。

几名被锁拿的胥吏和那名沈姓地主,被押上法场,面如死灰。新军士兵手持燧发枪,在外围结成严整的队列,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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