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军校日课，铁血初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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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必须整齐划一，如同机械。燧发枪的装填步骤远比火绳枪繁琐，但一旦形成肌肉记忆，其射速和稳定性将带来压倒性优势。教官们拿着戒尺，来回巡视，动作稍有差错，便会引来毫不留情的呵斥甚至体罚。
有的区域，则在进行冷兵器格斗与体能强化训练。摔跤、搏击、耐力奔跑、障碍跨越……平安时常会出现在这里，亲自示范，他那悍勇无匹的气势，总能激起学员们的血性。
而最受重视的，则是连排级别的战术协同演练。
盛庸作为队长，正指挥着他的小队，在模拟的复杂地形（设置了矮墙、壕沟、土坡）中，演练“步炮协同”的简化版。
“前方‘敌’骑兵冲击！燧发枪队列阵！第一排，跪姿！第二排，立姿！”
“假设‘雷神炮’已进行一轮拦阻射击！烟雾弥漫，注意观察！”
“侧翼掩护！长枪手前出！”
学员们根据假想敌情，不断变换阵型，调整火力配置。虽然只是演练，使用的也是模拟道具，但那紧张的气氛、对命令的绝对执行、以及初步展现的战术协同意识，已远超京营那些老式军队。
朱允炆偶尔会微服前来，站在远处的高地上静静观摩。他看到盛庸在演练中，大胆提出以小队精兵利用地形迂回侧击的设想；看到铁铉在防守配置时，对火力点和障碍设置的精细计算。这些苗头，都让他深感欣慰。这些学员，正在将他灌输的现代军事思想，一点点消化、吸收，并开始迸发出自己的灵光。
戌时（晚上7-9点），当肉体疲惫到极点时，学员们被集中到一间大讲堂，进行今日的最后一项，也是朱允炆最为重视的课程——思想教育。
讲堂前方，悬挂着朱元璋和朱允炆的画像，以及那八字校训：“忠勇、智谋、责任、荣誉”。气氛庄严肃穆。
授课者通常是深受朱允炆信任的文官，或者由徐辉祖、平安这等核心将领亲自担任。内容并非空洞的道德说教，而是紧密围绕“军人为何而战”、“忠诚于谁”这两个核心命题。
“尔等效忠者，非某位将帅，非某家勋贵，乃是大明皇帝，是朱允炆陛下！是陛下，赐予尔等军饷衣食，是陛下，打造新式军械，是陛下，创立此军校，予尔等前程！陛下即国家，忠诚于陛下，便是忠诚于大明社稷，忠诚于尔等身后之父母妻儿！”
教官的声音充满感染力，反复强调着绝对忠诚于皇帝个人的观念。
他们会剖析历史上藩镇割据、武将拥兵自重的危害，会讲述开国功臣忠于太祖、共创伟业的光荣，更会结合当前局势，隐晦地指出某些藩王（如燕王）“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可能性，将皇帝的削藩与改革，塑造为维护国家统一、强盛帝国的正义之举。
“陛下曾言：军人天命在于扞卫社稷，而非效忠私门！此乃至理名言！尔等将来皆为军官，手握兵权，若心存杂念，便是国之大贼！唯有将一身所学、一腔热血，毫无保留献于陛下，献于大明，方不负此生，方为真军人！”
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遍遍敲打着学员们的心防。日复一日，这种忠诚教育，配合着严格的纪律和共同的艰苦经历，正在悄然改变着他们的思想底色。对皇帝的崇拜，对帝国（由皇帝代表的帝国）的忠诚，开始取代传统的对个人、对家族、对地域的效忠，逐渐成为他们精神世界的核心。
这一日，当学员们结束晚课，正准备解散就寝时，一阵特殊的脚步声和气息传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只见朱允炆在徐辉祖、王钺等人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营地。他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与学员相似的、只是材质更精良的戎装，神色平和。
“参见陛下！”在军官的带领下，所有学员齐刷刷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都免礼。”朱允炆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疲惫却充满朝气的脸庞，“朕路过西苑，进来看看。怎么样，这里的日子，比家里苦多了吧？”
学员们有些拘谨，没人敢轻易接话。
朱允炆笑了笑，走到一名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学员面前，看了看他肩上被磨破的军服，温和地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吃得消吗？”
那学员激动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陛下！学员…李…李虎，凤阳人！吃得消！”
“凤阳，好地方，太祖皇帝的家乡。”朱允炆拍了拍他的肩膀，“苦不苦，想想祖辈开国之艰！累不累，看看边关将士之危！你们今日所受之苦，所学之能，将来都是为了守护大明，守护像你凤阳老家那样的万千黎庶！”
他又走到盛庸、铁铉等人面前，虽然没有单独问话，但那鼓励和审视的目光，已让几人感到莫大的荣耀与压力。
随后，朱允炆做出了一个令所有学员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走向食堂。
“朕也饿了，今晚就在这儿，与诸位未来的将军们一同用饭。”
皇帝与学员同餐！这个消息如同旋风般传遍整个军校。食堂里，气氛肃穆又激动。朱允炆就坐在长条凳上，吃着与学员一样的伙食（虽然后厨紧急加了些菜），不时与身旁的学员交谈几句，询问他们的学业，倾听他们对某些战术的粗浅看法。
他没有长篇大论，但这种无声的亲近，比任何训话都更具力量。它消除了天潢贵胄与普通学子间的鸿沟，让学员们真切地感受到，皇帝与他们同在，他们的努力和忠诚，皇帝都看在眼里。
这顿简单的晚餐，所凝聚的人心，所激发的效死之心，远超千金赏赐。
夜深了，朱允炆离去。军校再次沉入寂静，但每个学员的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火。肉体在日复一日的磨砺中变得强健，知识在系统的传授中不断积累，而忠诚的烙印，则在思想的教育和皇帝的亲临关怀下，愈发深刻、清晰。
在这里，没有勋贵的暗流，没有旧制的束缚，只有最纯粹的锤炼与塑造。一支未来军队的忠诚骨干，正在汗水、纪律与信念的熔炉中，悄然成型，即将成为支撑起朱允炆宏图霸业最坚硬的基石。
（第5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