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红纸封门(2/2)
“二十年?”沈砚之心里咯噔一下,望归村的瘟疫就是二十年前发生的,这个女人难道是当年瘟疫时被困的人?可二十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活着,而且穿着崭新的嫁衣?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女人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身上的麻绳“咯吱”作响,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嘶吼道:“红纸封门,锁不住魂……我要出去……我要报仇……”
嘶吼声越来越大,震得沈砚之耳膜发疼,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火折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熄灭了。屋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女人的嘶吼声和挣扎声在耳边回荡,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靠近。
沈砚之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想往外跑,可刚跑了两步,就撞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他伸手一摸,是人的胳膊,凉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他猛地抬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破旧的长衫,脸色苍白,双眼空洞,嘴角挂着暗红色的血迹,正是他失踪半年的堂兄沈砚明!
“砚……砚明?”沈砚之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沈砚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朝着他的脖子抓来,指甲很长,发黑,像是沾染了什么东西。沈砚之吓得连忙往后退,却被身后的门槛绊倒,摔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他眼前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看到沈砚明一步步朝着他走来,而里屋的女人也挣脱了麻绳,穿着红色嫁衣,一步步挪了出来,长发拖地,裙摆上沾满了血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朝着他伸出了手。
“留下来陪我吧……”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魔咒一样,“望归村,望不归……来了,就别想走了……”
沈砚之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砚明和那个红衣女人越来越近,他们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诡异,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嘶吼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最后一眼,他看到红衣女人的手落在了他的脸上,凉得像冰,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阳光刺眼,风依旧刮着,却没有了之前的寒意。他坐起身,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疑惑地看向村里,村里的房子依旧破败,村中央的那座青砖瓦房也还在,只是门楣上的红纸不见了,门窗也变得破败不堪,像是从未有人打理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没有任何伤口,身上的棉袍也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血迹,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后脑勺的疼痛却真实存在,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沈砚之站起身,犹豫了片刻,还是再次朝着村里走去。走到村中央的青砖瓦房前,他推开了虚掩的木门,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陈设,只有满地的灰尘和荒草,之前看到的八仙桌、木椅,还有里屋的柱子,全都不见了,像是从未存在过。
他又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沈砚明的身影,也没有看到那个红衣女人,村里依旧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在耳边回荡。
难道真的是一场梦?沈砚之心里疑惑不已,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从怀里掏出堂兄的信纸,信纸依旧泛黄,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别来寻”三个字格外刺眼。
他攥紧了信纸,转身朝着村口走去,刚走到老槐树下,就看到一个赶车人路过,赶车人看到他从望归村出来,脸色瞬间变了,连忙勒住马,朝着他喊道:“后生,你怎么从那死村里出来了?赶紧走,那地方邪乎得很!”
沈砚之停下脚步,问道:“大叔,你知道望归村二十年前的事吗?村里是不是有个穿红衣嫁衣的女人?”
赶车人脸色更白了,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二十年前村里闹瘟疫,村长说有个女人克死了全村人,就把她绑起来,穿着嫁衣封在了村中央的房子里,用红纸贴了门窗,说是要镇住她的魂。后来村里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那女人也没了音讯,都说她变成厉鬼了,夜里会出来抓人……”
沈砚之浑身一震,赶车人的话和他之前看到的景象重合在一起,原来那不是梦,那个红衣女人,真的是二十年前被封在村里的厉鬼。
他不敢再多问,连忙朝着赶车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城里的方向跑去,身后的望归村渐渐远去,可那红衣女人诡异的笑容,还有堂兄空洞的眼神,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回到城里后,沈砚之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他再也不敢提望归村的事,也再也没有找过堂兄。只是从那以后,他常常会在夜里梦见那个穿红衣嫁衣的女人,女人站在他的床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轻声说:“望归村,望不归……你还会来的,对不对?”
而燕平郊外的望归村,依旧是座荒村,只是每当夜里刮风的时候,村里人路过,总能听到村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还有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在村里徘徊,等着下一个闯入者。那座青砖瓦房的门楣上,不知何时又贴上了暗红色的红纸,红纸在月光下轻轻晃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像是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踏入这座永无归途的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