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废剑谷（2/2）
“可以。”
次日清晨，李青山如约来到山门。林小凡早已等候在此，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壮、面容憨厚的弟子。
“李师兄，你来了！”林小凡连忙迎上来，介绍道，“这位是牛夯牛师兄，也是我找来帮忙的。牛师兄力气很大！”
那名叫牛夯的弟子挠了挠头，对着李青山憨厚一笑，声如洪钟：“俺叫牛夯，李师兄好！”气息竟也有蕴气三层。
李青山点点头：“事不宜迟，出发吧。”
三人一行，离开宗门，向后山废剑谷行去。
一路上，林小凡显得很是兴奋，话也多了起来，不断说着打听来的关于废剑谷的传闻。牛夯则大多时间沉默地跟着，只是偶尔憨笑。
李青山静静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心中却保持着警惕。荒野之地，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
废剑谷距离不近，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环境渐渐荒凉，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金属锈蚀和杂乱锋锐的气息。
终于，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巨剑劈开的山谷入口。谷内光线昏暗，隐约可见无数残破断裂的剑刃胡乱插在地上、岩壁上，密密麻麻，望之令人心悸。嘶嘶的、若有若无的剑气在空中游弋，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响。
“就……就是这里了。”林小凡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惧色，“任务说是清理入口附近三十丈的残剑，收集尚有灵性材料即可。我们……我们就在外围，千万别深入！”
李青山感受着谷内杂乱而凌厉的气息，眉头微皱。这地方果然有些诡异，那些游离的剑气虽微弱，却带着一股不甘与暴戾的意韵，长期滞留于此，心神易受影响。
“开始吧。”他拔出锈剑，率先向谷口走去。
林小凡和牛夯连忙跟上。
清理工作并不轻松。那些残剑大多锈蚀严重，与岩石泥土凝结在一起，需费力拔出。更要小心躲避那些时不时窜出的游离剑气。
李青山发现，手中的锈剑在此地似乎格外“安静”，那些游离剑气靠近他时，都会莫名绕开，仿佛有些畏惧。这让他行动方便了不少。
牛夯果然力气极大，往往能徒手扳断一些卡死的残剑。林小凡则负责在后面收集尚有些许灵性波动的金属碎片。
三人配合，进度倒也不慢。
然而，就在他们清理到谷口一片相对密集的残剑区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尖锐的、充满暴戾情绪的剑鸣突然自谷内深处响起！
紧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由无数杂乱剑气凝聚而成的灰黑色旋风，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猛地从谷内冲出，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深深沟壑，岩石崩碎！
“不好！是剑煞风暴！快跑！”林小凡吓得面无人色，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但那剑煞风暴速度极快，转眼即至！恐怖的吸力传来，让人步履维艰！
牛夯怒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泛起土黄色光芒，竟想硬抗！
李青山眼神一厉，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林小凡，喝道：“别乱跑！背靠岩壁！牛师兄，护住侧面！”
他声音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小凡下意识地照做，缩到一面岩壁下。牛夯也反应过来，怒吼着挡在侧面。
而李青山自己，则直面那汹涌而来的剑煞风暴！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蕴气三层的剑息毫无保留地注入锈剑！面对这非人力可抗的天灾般的力量，他并未选择硬挡，而是双手握剑，剑尖斜指地面，心神与锈剑那丝微弱的古老意韵相连！
就在风暴及体的刹那！
他猛地挥剑上撩！动作古朴而沉重，仿佛不是在挥剑，而是在撬动山岳！
锈剑划过一道暗沉的弧线，剑尖所过之处，那狂暴的剑煞旋风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中“劈开”，向着两侧分流而去！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却恰好让开了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
轰隆隆！
剑煞风暴擦着他们的身体呼啸而过，冲入后方山林，留下满地狼藉！
风暴过后，三人皆是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得……得救了……”林小凡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看向李青山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牛夯也松了口气，佩服地看着李青山：“李师兄，你真厉害！”
李青山压下翻腾的气血，刚才那一下看似简单，实则几乎抽空了他大半剑息，更是对心神的巨大负荷。他摇摇头：“侥幸。此地不宜久留，尽快清理完离开。”
经此一吓，林小凡和牛夯动作更快了几分。
李青山则走到刚才风暴窜出的地方，目光忽然被一物吸引。那是一截半埋在泥土里的剑柄，通体漆黑，样式古朴，似乎极为古老，在刚才的风暴中显露了一角。
他心中微动，蹲下身将其挖出。剑柄入手冰凉，沉重异常，上面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扭曲符文，隐隐透着一股苍凉久远的气息。剑身早已消失，断口处光滑如镜，不知是何利刃所断。
“这是什么？”林小凡好奇地凑过来。
李青山摇摇头：“不知，看着有些年头了。”他尝试灌注一丝剑息，剑柄毫无反应，似乎只是凡物。但他总觉得此物有些不凡，便将其收入怀中。
三人加快速度，很快完成了任务区域清理，收集了一小袋尚有微弱灵气的金属碎片，匆匆离开了这诡异的废剑谷。
返回宗门交接任务，功绩点平分。林小凡千恩万谢地走了。牛夯也对李青山拱了拱手，憨厚道：“李师兄，以后有啥力气活，尽管叫俺！”
李青山点点头，独自回到小屋。
他拿出那截漆黑的剑柄，再次仔细端详。符文古怪，材质非金非铁，以他如今的见识，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把玩片刻，不得要领，他便将其放在一旁，继续巩固修为，练习符箓虚空画符。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司徒明似乎销声匿迹，炎锋也未再来找麻烦。李青山乐得清静，每日苦修不辍。
这一日，他正在屋后练习“流云十三式”，尝试将突破后的力量与剑招完美融合，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司徒明那熟悉的、嚣张跋扈的声音。
“李青山！给老子滚出来！”
李青山收剑，眉头微皱，走向前院。
只见院门外，司徒明正带着一群气息彪悍的弟子堵在那里，个个面色不善。为首的司徒明，气息竟然也突破到了蕴气六层，显然这几日也没闲着。他身边站着的不再是王冲赵猛那等跟班，而是几个修为同样在蕴气五六层的外门老弟子，眼神锐利，显然不是易与之辈。
“李青山！你总算敢出来了！”司徒明看到李青山，眼中怨毒之色更浓，“上次让你侥幸赢了，今日我看还有谁能帮你！”
他指着身边一个面容冷峻、怀抱长刀的青年，傲然道：“这位是‘断浪刀’郭猛郭师兄！蕴气六层巅峰！今日特来向你讨教几招！你可敢应战？！”
那郭猛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刮过李青山，带着轻蔑：“就是你用卑鄙手段伤了司徒师弟？亮出你的锈剑，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竟是直接请了外门有名的刀法高手来找回场子！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越聚越多，议论纷纷。
“是郭猛！外门排名前五十的高手！” “一手家传‘断浪刀法’凶狠无比！” “司徒明真是下了血本了！” “李青山麻烦大了……”
李青山目光扫过郭猛及其身后几人，眼神平静。该来的，终究来了。
他缓缓拔出背后锈剑，剑尖斜指地面，声音沉稳：
“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