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选一：杀跟班or放弃革命？（1/2）

“三”

冰冷的数字，如同冻结时空的丧钟，在死寂的饲魔轮核心内轰然敲响。并非声音，而是仙尊玄宸那浩瀚意志直接烙印于规则层面的宣告。每一个“息”的间隔，都精准得如同天道本身的脉搏，带着不容置疑的终末意味。

“二”

无形的压力瞬间暴涨！

玄宸素白仙袍的投影在虚空中微微拂动，袍袖间流淌的暗金天道符文光芒大盛，化作无数道纤细却坚韧无比的暗金色锁链虚影！

这些锁链并非实体，却比神金更坚固，它们无视了空间阻隔，无视了阿楼翻涌的魔气，无视了戒情尺濒临崩溃的断绝之光，如同拥有生命的裁决之蛇，瞬间缠绕、禁锢！

咔！咔！咔！

阿楼庞大的魔躯首当其冲！数十道暗金锁链虚影狠狠缠绕上他覆盖着魔痂和紫黑色侵蚀纹路的脖颈、胸膛、腰腹、以及那只紧攥着紫血魔爪的右臂！

锁链收紧的刹那，他体内疯狂翻涌、试图冲破临界点的混沌魔性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

深紫色的魔焰被强行压回体内，体表那些如同活体血管般蠕动的紫黑纹路光芒骤黯！

阿楼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吼，巨大的身躯被锁链蕴含的恐怖秩序之力压制得动弹不得，连挣扎都成了奢望。

只有那双被粘稠黑暗侵蚀的魔瞳，死死盯着玄宸的投影，燃烧着焚尽三界的恨意与……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天道枷锁的刻骨恐惧。

嗡！

戒情尺虚影同样未能幸免！十数道暗金锁链缠绕上它那布满裂纹、紫血渗出的尺身！灰白的断绝之光与暗金的秩序锁链激烈碰撞、湮灭，发出刺耳的能量尖啸！

尺身剧烈震颤，第九痕深处失控的奇点脉动被强行抑制，那滴刚刚渗出、尚未成型的紫血被锁链散发的秩序之力瞬间蒸发！

尺影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锁链勒碎！它与凌裁月那点暗金意识光芒的联系，变得如同游丝般微弱、飘摇。

凌裁月魔痂虫蛹周围的空间，更是被密密麻麻的暗金锁链虚影彻底封锁、凝固！如同一个冰冷的、透明的琥珀囚笼。

她眉心那点暗金光芒，在玄宸意志和秩序锁链的双重碾压下，如同狂风中最后一点火星，光芒微弱到了极致，意识被压缩回最核心的一点，几乎无法思考，只剩下那冰冷的倒计时和终极选择的压迫感，如同两座巨山，要将她最后的存在碾成齑粉。

“一”

最后的数字落下。没有雷霆万钧，却比任何爆鸣都更令人窒息。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仿佛都被这宣告所凝固。

玄宸那双倒映着星河生灭的冰冷眸子，毫无波澜地“注视”着被秩序锁链死死禁锢的凌裁月魔痂。

“选择。”

冰冷的意念，如同最终的审判槌落下。

“优化冗余（危楼），融入秩序。”

“或，”

“与冗余同归虚无。”

裁月组五人残存的身躯在秩序锁链的威压下如同风中残烛，但他们身上亮起的微弱暗金光束，却在天道枷锁的加持下变得凝实、稳定，如同五柄悬在阿楼、戒情尺和凌裁月头顶的、随时会落下的处刑之剑。

光束锁定的目标无比清晰——阿楼的魔魂核心，戒情尺的规则基点，凌裁月的存在烙印。

阿楼被锁链死死缠绕的脖颈艰难地转动，覆盖着粘稠黑暗的魔瞳转向下方魔痂中那点微弱的光芒。

混乱的魔识中，守护（占有）的本能、魔性侵蚀的狂乱、对天道的恨意、被契约扭曲的服从……无数冲突的意念碎片疯狂冲撞。

但在秩序锁链的绝对压制下，他连一声咆哮都无法发出，只有喉咙深处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如同困兽般的低沉呜咽。

他那只被锁链缠绕、依旧死死攥着紫血魔爪的右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虬结，覆盖的鳞片缝隙中，一丝丝被禁锢的深紫魔气如同渗出的血泪。

凌裁月那点暗金光芒，在“一”字落下的瞬间，仿佛被冻结了。仙尊给出的“生路”——亲手湮灭阿楼——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悬在她意识的核心之上。

杀了他，这个被她奴役、被她伤害、却又在绝境中挡在她身前的魔尊？

用他的彻底消亡，换取自己成为这吃人秩序的一部分，成为下一个墨离，甚至下一个“裁月”？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撕毁任务书，整顿合欢宗，反攻仙界，喊出“劳动仲裁”——岂非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她反抗的，最终成了她的归宿？

而放弃……意味着彻底的终结。不仅是她，还有正在仙界人事仲裁司门外浴血挣扎的柳烟，还有那些追随她、献祭了前任信物、将最后希望寄托于“薪火”的合欢宗残部……都将随着玄宸一道“格式化”的意志，化为宇宙间最原始的尘埃，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抹去。

两个选项，都是地狱。

戒情尺被锁链勒得发出濒死的哀鸣，尺身裂纹在秩序之力的压制下不再蔓延，却透出一种死寂的灰败。那滴被蒸发的紫血残留的最后一丝污秽意念，如同诅咒的回响，在她混乱的意识底层阴燃：“规则……秩序……皆是虚妄……融入……亦是消亡……”

就在这思维近乎凝固、抉择的刀刃即将刺下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粘稠感的冰凉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猝不及防地舔舐上了凌裁月意识核心最深处！

源头，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她自身！

是戒情尺！

那被暗金锁链死死缠绕、濒临碎裂的尺身之上，一道最为深邃、靠近尺柄根部的裂痕深处，一滴新的、粘稠沉重、色泽深紫近黑的魔血，竟在秩序锁链的极致压制和阿楼濒死魔性的强烈牵引下，顽强地、缓缓地……再次渗了出来！

这滴紫血，仿佛凝聚了戒情尺承受的所有反噬、所有污染、所有被强行压制的断绝之痛！

它甫一渗出，并未滴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无视了锁链的禁锢，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化作一道极其细微、粘稠冰冷的深紫色能量丝线，顺着那仅存的、微弱的血契联系，狠狠刺入了凌裁月被秩序锁链压缩到极致的意识核心！

“呃啊——！”

凌裁月残存的意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这并非简单的意念冲击，而是海啸！是混沌魔性与断绝规则被极致扭曲后形成的、充满毁灭与混乱的——记忆洪流！

不再是零散的蛊惑碎片，而是汹涌的、完整的、属于阿楼（危楼）被封印的、触及仙界最核心机密的——痛苦烙印！

记忆洪流：熔炉之秘

视觉被强行撕裂！不再是饲魔轮的废墟，而是……一片无法形容其巨大的、冰冷的、金属与能量构筑的宏伟空间核心！

无数粗大无比、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管道如同巨树的根系，密密麻麻地交织、延伸，没入视野尽头。管道内，并非流淌着仙灵之气，而是……粘稠的、散发着七彩光晕的、不断凝聚又散开的——情丝本源！高度提纯、剥离了一切情感杂质、只剩下纯粹能量的情丝洪流！

这些洪流被无数复杂的符文阵列引导、压缩，汇聚向空间正中央——一座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巨大到仿佛支撑天地的、由某种暗金色神金铸就的——熔炉！

熔炉表面布满了复杂到令人眩晕的天道符文，散发出冰冷、恒定、吞噬一切的秩序气息。熔炉内部，翻滚着无法直视的、纯粹由乳白色光芒构成的能量海洋！这光芒纯净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蕴含着驱动整个仙界运转、维持天道规则的无上伟力！

然而，就在这代表终极秩序与力量的熔炉核心深处，凌裁月的“视线”被强行拉近，穿透了那看似纯净的乳白光芒——

她看到了！

在光芒的最深处，并非平静的能量海，而是无数……被强行束缚、压缩、碾碎的……灵魂烙印！

这些烙印极其微小，如同宇宙尘埃，却蕴含着无法磨灭的、属于“情”的印记——初遇的心动、相守的温暖、离别的哀伤、背叛的痛楚、守护的决绝……无数凡尘男女、仙魔道侣，在经历情劫、被戒情尺“优化”判定后，被强行剥离、提纯的情丝中，那一点点属于“情感本质”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