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监察使真身：仙界HR前任首席！（2/2）
坚韧的乳白光线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蛛丝，迅速变得灰败、腐朽，发出细微的哀鸣，化作毫无灵性的飞灰，簌簌飘散！
开阳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覆盖在流线型面罩下的口鼻处，瞬间渗出了暗金色的仙血！
权柄反噬！
天枢、天玑、玉衡三人掌心悬浮的暗金天道令牌，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软化、变形！
令牌表面铭刻的律令符文发出短促刺耳的哀鸣，旋即熄灭、崩解！令牌本身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扭曲成无法辨认的金属疙瘩，暗金光泽彻底黯淡，变成死寂的废铁！
三人同时身躯剧震，覆盖软甲的胸膛明显塌陷了一瞬，面罩眼部幽蓝的扫描光芒疯狂闪烁后彻底熄灭！天枢那电子合成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呃……规则……反噬……逻辑……错误……”
波纹扫过整个饲魔轮核心空间。
熔融流淌的暗金金属液瞬间冷却、凝固，失去所有活性，如同冷却的火山岩。空间中混乱翻涌的魔气被强行抚平、抽离，留下一片近乎真空的绝对死寂。空间壁障上那些被撕裂的破口，如同被粗暴缝合的伤口，被一层粘稠蠕动的混沌黑暗强行填补、封死。
一切能量、物质、乃至法则的显化，在这道源自混沌魔尊本源、被凡尘怨念点燃、又被断绝规则引导的混沌波纹面前，都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
“呃！”
“噗！”
“——！！！”
裁月组五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冰冷无情的面具下，同时传出压抑的痛哼与鲜血喷溅的声响！
他们整齐划一、如同机械的动作瞬间被打断，暗金软甲上的数据流符文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最终彻底黯淡下去！
五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飞，重重撞在已失去活性、冰冷坚硬的饲魔轮内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软软滑落在地，一时竟无法起身。面罩的眼部位置，幽蓝的扫描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的黑暗。
绝对的死寂降临。
只有那悬浮的戒情尺虚影，成为了混沌波纹爆发的唯一中心。尺身第九痕处，那黑暗的奇点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万物归墟的气息。
尺影本身变得无比虚幻、透明，仿佛随时会随着那奇点一同消散。灰白的光芒几乎熄灭，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到极致的联系，维系着它和下方魔痂虫蛹内那点同样摇摇欲坠的暗金光芒。
阿楼巨大的身躯依旧压在魔痂之上，但他身上所有翻涌的魔气、流淌的魔血、甚至那致命的创口，都在混沌波纹扫过时被强行“抚平”了。
伤口边缘不再流血，血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冷却岩浆般的凝固状态。
他的生命体征并未恢复，反而如同被冻结在湮灭前的那一刻，维持着一种绝对的“静滞”——不生，不死，如同被琥珀封存的巨虫。那滴落在魔痂上的魔血泪痕，也凝固成了一个小小的、深紫色的晶体。
凌裁月那点暗金光芒在混沌波纹爆发的冲击下，同样陷入了极致的虚弱与混乱。数据流彻底停滞，“绝对断绝”屏障在爆发的瞬间就已瓦解。
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本能：维持与戒情尺那最后一丝联系。
成功了？还是……同归于尽？
她不知道。混沌的力量超出了她预设逻辑的理解范畴。她只知道，那毁灭性的格式化光轮，暂时消失了。
死寂中，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是代号“玉衡”的裁月队员。
他的一条腿似乎被撞断了，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拖在地上。他挣扎着，用仅存的力量，用一只手肘支撑着地面，一点点地、极其艰难地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处被混沌黑暗封死的空间破口爬去。
他的动作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精准高效，只剩下一种狼狈不堪的、求生的本能。覆盖脸部的流线型面罩在撞击中裂开了一道缝隙，几缕夹杂着银丝的、被汗水浸透的灰白头发，从裂缝中狼狈地垂落出来。
这狼狈的姿态，这挣扎求生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冰冷高效的“清理程序”的影子？分明是一个被逼入绝境、伤痕累累的……人。
这一幕，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凌裁月极度虚弱、屏障破碎后对外界感知异常敏锐的意识残片！
灰白的头发……银丝……
一个被深埋、几乎被“优化”掉的记忆碎片，如同沉船般猛地撞破了意识海面的坚冰，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铁锈般的血腥味，浮了上来！
记忆碎片：述职报告 (闪回)
冰冷的、巨大的环形会议室。穹顶是流动的星图，脚下是光滑如镜、倒映着人影的黑曜石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提神醒脑却令人烦躁的冰冷熏香气味。
一个穿着笔挺的、带有暗金滚边纹路的仙界高阶文官制式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环形会议桌的中央汇报席上。
他身形挺拔，气质沉稳，眼神锐利而充满掌控感，只是两鬓已染上了些许风霜的痕迹，几缕银丝在冷光下格外显眼。他的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带着久居上位的自信：
“……综上所述，针对‘癸亥资源区’情丝产量连续三个季度下滑17.8%的冗余问题，我部已启动‘淬锋行动’！核心策略：打破现有温情化管理模式，引入凡间狼性竞争机制！具体落实：废除旧有‘道侣互助积分’，推行‘末位优化’硬性指标！设立‘血刃榜’，弟子积分公开化、实时化！以战养情，以杀砺剑！”
他猛地一挥手臂，身后巨大的光幕上瞬间切换出惨烈的画面：巨大的广场上，无数弟子在积分魔碑的血光下疯狂厮杀，血肉横飞！冰冷的数字在魔碑顶端滚动，宣布着一个个被“优化”掉的名字。
“看！”中年文官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激昂，“效率！这就是效率！仅首月，惰性弟子清除率达63%！情丝事故率下降41%！资源消耗降低29%！这才是仙界hr该有的魄力！这才配得上‘首席’二字！”
环形会议桌旁，无数穿着高阶仙官服饰的身影端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评估。
唯有一位坐在主位边缘、身穿素白仙袍、面容冷峻如冰的年轻女子——正是初入“秩序重构司”不久的凌霜（凌裁月）——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看着光幕上那些麻木厮杀、最终化为血泥的弟子影像，看着汇报席上那位中年文官眼中闪烁的、近乎狂热的“效率之光”，她冰冷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质疑？
“墨离首席的方案，数据详实，成效显着。”主位上，一个笼罩在柔和光晕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发出淡漠的赞许，“‘淬锋行动’模式，可作为‘渡情司’标准流程，在‘戊柒节点’（合欢宗）等低效区域全面推广。资源，必须高效流动。冗余，必须彻底清除。”
“谨遵法旨！”被称为墨离的中年首席躬身领命，嘴角勾起一丝志得意满的弧度。
画面定格在他躬身时，额前垂落的那几缕灰白发丝上，与他此刻在冰冷地面上狼狈爬行时露出的那几缕银丝……瞬间重合！
墨离！
曾经仙界“渡情司”首席hr！那个推行“淬锋行动”、将“狼性文化”和“末位优化”写入合欢宗地狱序章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成为追杀自己的“裁月组”成员？代号……玉衡？
一个被“优化”掉的前任首席？！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如同宇宙初开的混沌风暴，狠狠撕碎了凌裁月残存意识中仅存的冰冷逻辑！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规则的执行者，是“优化”的先锋。她踩在玉衡（监察使）的头上，撕毁仙尊的法旨，以为自己在反抗这吃人的秩序。
可现在……
那个被她“优化”掉的玉衡，不过是前台的小卒。
而真正将“优化”刻入仙界骨髓、打造出这血肉磨盘原始蓝图的人——墨离，这位曾经的首席hr，这位“淬锋行动”的缔造者，竟也被“优化”了？！
他也成了冗余？成了需要被“裁月组”清理的垃圾？！
那么……她凌裁月呢？她所进行的“整顿”，她所追求的“效率”，她反抗的“秩序”……究竟是什么？
难道……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在墨离打造的、更庞大的“优化”流程图里，扮演着一个……自以为是的、更激进的节点？！
仙界……这个巨大的公司……它的“优化”……究竟有没有尽头？它的“人力资源部”……最终……又在为谁……清除冗余？！
“呃……”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了极致荒谬与冰冷战栗的意念呻吟，从魔痂深处逸散出来。凌裁月那点暗金光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如同即将彻底熄灭的烛火。意识深处，那被混沌薪火点燃的决绝，被这残酷的真相冲击得摇摇欲坠。
而就在她心神剧震、意识濒临彻底溃散的瞬间——
嗡！！！
那悬浮于空、维持着混沌奇点的戒情尺虚影，因凌裁月意识核心的剧烈波动，失去了最后的稳定锚点！
第九痕深处，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奇点猛地一颤！
维持它存在的、那缕源自阿楼濒死魔魂的混沌执念与血契之力，骤然中断！
平衡——被打破了！